夜深,屋里也点燃了蜡烛照明,昏黄的烛光被罩子笼着。阿舍不喜欢太明亮,于是只在罗汉床前点了两三盏。 微弱的烛光下映着谢修衡凌厉的侧脸,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阿舍懒懒地靠在他胸前,抬头望着他看书投入无防备的样子,幽暗光线下模糊了他的锋锐让他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她忽地生了学画的心思,想要把他所有的样子,想把他只余她一人可以见的模样全都记下来,于是她伸手想要去勾勒他的眉骨,鼻梁,嘴角。 她的指尖突地滑动在他脸上,让他有些痒。谢修衡放下书转而握住她的手,低头蹭在她头顶,询问道:“怎么了,无聊?” 雪已经停了,有些积在房檐上的雪已化成了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砸在院子石板上发出来“滴答滴答”声音,给这个平静温暖的夜晚无端添了几分趣味。 “你在这待了这么久,闲暇时都会干什么?”阿舍好奇问他。 谢修衡思索寻找着。在西北这些年,他很是殚精竭虑,几乎日日都在精密思考中,很少有过闲暇放松的时刻,可他又想找些好玩的说与她听,让她不至于觉得他无趣。 “骑马?”西北多山,空闲时,他好独自骑着马儿越过祁连山,跨过山崖,迎着铺面而来的冷风,无端想着他父亲是否驾马肆意越过这里,是否与他一样站在山崖望着远处茫茫的天,想着仗乱何时能安生,何时才能在见到心爱的人。 阿舍还没骑过马呢,她今日不知是怎地,什么都想学,便笑道:“我也想学,改日你教我吧?” 谢修衡听完她的话,突然有了带她共骑一匹马,俩人站在山顶一同看暮色的心思。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什么便会去做,“不如现在去?” 阿舍望了望窗框外黑漆漆的天,外头那颗枣树被狂风吹得摇曳不停,簌簌落下不少叶子,偶尔还传来风吹的呼呼声,似乎都证实着外头的寒冷。 她觉得有着几分不合规矩的冒险刺激,又对上谢修衡含笑询问的眸子,脸上带了开怀的笑:“欸,可以吗?” 外头泛着刺骨的冷,阿舍捂得严实实的,掂着雕花灯笼照明这前方的路,大氅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风帽上还镶着绵软的动物毛发,让她只露出来一双溜溜转看什么都好奇的大眼睛。 谢修衡跨坐在她后头为她挡着寒气,他身上很暖和,环抱着她,让她浑身也热起来。 他骑艺很好,即便在不稳当的山崖间也骑的平缓,只是当俩人站在山顶时,天又突然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幸而不算大。 阿舍伸手去接,雪花落在她手心转瞬化成了水,她抬头去看身旁的俯视远方的谢修衡,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阿舍透过他,想起来那年他出征在即的那场雪,也是这样子。 又想起来那个蜻蜓点水的轻吻,所以她忽地垫脚扶着他的结实有力的臂膀,轻轻的在他侧脸上印上了一吻。 谢修衡被突如来的吻打乱了思绪,晃了晃神,觉得眉心突突地跳着,转而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才看到她杏眸里闪着狡黠的笑,亮晶晶的。 他手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低头亲吻了上去。这是一个很细腻缓慢的吻,他舔吸着阿舍的唇,舌轻轻的在她的齿间打探,慢慢的才探了进去。 良久才放开她,雪悄无声地落在俩人的头顶、肩颈。谢修衡贴心地帮她拍去落雪,转而扣住了她的掌,为她妥帖地传递着掌心温暖。 “等到我们成婚后,回一趟长安吧,去看看……母亲。”阿舍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好怎么称呼谢贵妃合适,思来想去还是称母亲吧。这样叫谢修衡也会开心的。 谢修衡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样的事,有些诧异,转头看她,笑着点头道:“好,然后我们在一起去看父亲和外祖。” 阿舍对上他的目光,也对他勾着唇笑着,漏出洁白的齿。 此行阿舍并没有学会如何骑马,但她心里明白往后日子还很长,慢慢地她会学会骑马的,毕竟谢修衡会是个好老师。 就这样完结啦,会写番外的,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