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公路,距赌场几公里外的另一城镇边缘。 四处昏黑,路边是树冠遮掩的荫蔽,没有路灯。黑色车子为一前一后,呈阻挠之势横亘在公路中央。而正中央,叁辆未挂牌的越野被挡在路上,急刹车,车痕甩出去数十米,车身遭重创,甚至冒气黑压压的浓烟。五辆车子都打着远光灯,是支撑着这一场景的唯一光源。 这是一场激烈且惨痛的斗争。 叁辆车子里外倒了近十个人,血融入沥青,一片黑红。有人还未来得及下车,门刚打开便被射成了筛子。横尸遍野,遍地狼藉。 叁辆车跟前站了个男人,被白光照着,逆光款款而立。背影宽而大,投出的腿被西装裤包裹着,长而挺。清俊锋利的五官在灯光下渐次模糊。 血腥味儿很浓。 苏容靳的身上和脸上都被溅上了血,性感的喉结轻滚,一股血水顺着脖子往领口落...他垂眼,取下手套。伴着夜风曲手指,打燃了火柴,烟入唇,手指轻磕,火柴熄灭。抽一口,鼻腔和口扑棱出一股烟,烈风将他的风衣吹的劈里啪啦乱响。 他顺手把手套塞入衣服口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端烟,沉默看着手下搜寻这叁辆车。 空气相当沉闷,他第一支烟抽到最后一口,苏亚丁赶来。他下车迅速,边扯过一边的机关枪边冲待令的兄弟摆了摆手,很快的速度,收枪上车,整个马路只剩下叁个人。 苏亚丁给他递来一张湿纸巾,表情和平时一样轻松,冷静汇报情况,“车子是新的,干净得很,查过了,什么都没。” “人呢?”苏容靳慢条斯理擦拭脖子脸上的血迹。 “也搜了,一样干净。” 苏斯也为难,“我把脸认了认,生脸,不像是鲁封那边的人。” 苏容靳指节捻了烟丝,从风衣口袋取出糖盒,打开,慢悠悠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模棱两可的词语对付我了?”他舌头含着糖,口鼻清凉,散出叁分薄荷味儿,微微遮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见身边两人不吱声,倒也没过多责备。 苏亚丁唤来手下把人面目记下,说一小时内要拿到资料,处理完这些事,方才表述经过,“这事儿还没往Jseph那头透...”“Andrew,他今天搞突袭这一出,摆明了就是鲁封跟他透过气儿。你动了他的人,那马仔跟他手下十年多了,不是亲的也当亲的养。他故意卡了我们几个小时,这人百分之八十也得是他的人....” 也猜测过是王埕,但上回那事儿他们吃了个大瘪,虽将了苏容靳一军,却也元气大伤。派人暗杀教训这种低级且极具情绪色彩的处理方式他自然不会用。 那么,只剩下一个鲁封。 “他妈的!这鲁封依仗着自己年龄大,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 苏容靳没什么过多的表情,沉默盯不远处那群人,瞳孔里遍布黑色,乌泱泱埋没于眉下,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然而他似乎早有预料如此一般,在出赌场之前便令苏亚丁布好此局。 不管这些人是谁找来的,总之,他的心思漏了条缝。原意是瓮中捉鳖,把苏容靳教训一顿。却未曾想最终自己成了鳖,成了苏容靳掌心的夹中兽。 这样的局势,意料之中。 苏容靳额前顺着邪风飞舞,伴着下巴盘桓的伤疤,匪气十足。他往后走了几步,边走边问,“Jseph走多久了?” 回,“一个多小时。” 他嗯,默默道,“该到苏宅了...” 另外两人掂起地上的枪支,收栓,跟着上车。苏亚丁坐上副驾,冲手下那辆黑车招招手,车子很快发动。 “去老宅?”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