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大家没有工夫勾心斗角,整日都忙着和马屎蛋子斗争。 和荔知他们清扫一个马厩的是两个婶子,万幸她们都是淳朴之人,荔知和荔慈恩原本就嘴甜,没多一会,两个婶子就接纳了她们。 虽说离开了都护府,但荔知觉得,除了工作环境臭了一些,整天面对眼睛乌溜溜的马儿们,反而让荔知感到一抹难得的放松。 动物的心眼子比普通人少多了,而普通人的心眼子,又比谢兰胥少多了。 荔知有心想向谢兰胥道谢,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要纡尊降贵亲自去给她采草药,没想到一忙就忙到太阳下山,也没空去找谢兰胥问个清楚。 还好背上只是皮肉伤,未伤到根骨,否则荔知今日真要倒在臭气熏天的马屎蛋子里。 要不是亲自打扫,她真的想象不到一匹马每日能拉出那么多马屎蛋子,更别说,一个马厩里有数不清的马,生产着数不清的马屎蛋子。 荔知还算适应良好,荔慈恩第一次干这活儿,当她好不容易扫干净了一间马厩,还没来得及走出栅栏,就看见身后的马儿扫着尾巴,扑通扑通地掉出新的马屎蛋子—— 荔慈恩的惨叫伴随着荔知和两位婶子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荔知在马厩里清扫着永远扫不干净的马屎蛋子,偶尔会看见分配去训马的荔象生骑着马从马厩前经过。 这差事比荔知的更难,荔象生头回训马,光荔知看到的就从马上摔下来六次。 那些需要训练的烈马,体型是荔象生的两倍,要是一个不小心落到马蹄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内脏俱裂,命丧当场。好在荔象生几次坠马都是有惊无险。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日月已经完成了更替。 荔知下值的时候,荔象生还在马场上驰骋。相比起早上他刚上马的手忙脚乱,已经明显熟练多了。 “哥哥,回家了!”荔慈恩快活地向马上的少年挥手。 “再骑一圈——”荔象生的声音随着草甸上的夜风刮过。 “哥哥以前就盼着长大了可以学骑马,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荔慈恩捂着嘴笑道。 荔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还和家人聚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艰难苦难无法跨越。 她始终坚信着。 荔象生跑完最后一圈终于下马,跑到荔慈恩面前接过她递来的汗巾擦拭一脸热汗,同时不忘向荔知问好: “……荔知姊姊。” 三人等到最后一个下值的嘉穗,一起往下人住宿的方向走。 荔知又被关心了好几遍背上的伤口,尽管她多次强调不碍事,嘉穗仍难过地红了眼眶。 回到住的地方,荔象生主动担负起打水的工作,各打了一桶送去姐姐妹妹的房里。 荔知背上的伤还未愈合,只能洗了个脸,用汗巾擦拭身上出汗的地方。 当她清洁完正要穿上衣服,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荔知穿好外衣,快步开了门。门外站着谢兰胥,一手拿着干净白布,一手拿着昨日见过的药罐。 “关门。”他一脚迈了进来,如同走在自己屋中一般自在。 荔知看了眼外边沉下来的夜色,合上房门别上门栓。 谢兰胥大抵是防人防惯了,谁也不信。 马场远离鸣月镇,附近渺无人烟,别说是村落了,就连个砍柴的也瞧不着,更别说是行医的大夫了。 整个马场除了管事有一些廉价的伤药外,唯有谢兰胥手中握有高级药品。 荔知察觉到,谢兰胥似乎格外防备有人往他的食物里添加毒物,像一些直接作用在伤口上的药品就更不必说了。 谢兰胥给她用的药膏是他自用的。 上药他拿着来,上完他拿着走,绝不经手第二个人。 “已经开始结痂了。”谢兰胥一边点涂鞭痕,一边说。 “殿下亲自给我上药,再不好快些就不知好歹了。”荔知抱着膝盖坐在凳上,故意说着俏皮话缓和一男一女独处下的尴尬空气。 “可能会留疤,”谢兰胥说,“你在乎吗” “殿下在乎吗”荔知反问。 “不在乎。” “殿下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荔知笑道。 谢兰胥放下药膏,拿起白布包扎她的伤口。因为位置尴尬,他的两手必须穿过她的胸口,但不知他有意无意,荔知虽然屏住呼吸,暗自紧张,但并未发生她害怕的事。 没有多余的触碰,谢兰胥干净利落地扎紧了她的伤口。 “……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