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胥身份特殊,众人都自觉地给他留了单独的长凳。 荔知正要和嘉穗挤一挤时,谢兰胥温和笑道: “掌勺的辛苦了,不妨坐我旁边,和我说说这每道菜的做法” 荔知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坐到谢兰胥身边。 如果是在京都,正常宴请一个皇孙,那一定是陈词滥调说个遍,然后再请皇孙动筷开席。 可这里是鸣月塔,这里是比鸣月镇还要蛮荒的溪蓬草甸。 荔知直接跳过前面的环节,请谢兰胥动筷第一个品尝。 谢兰胥也不推脱,扫视桌上满满当当的美食后,率先夹起一筷红烧兔。 “如何”荔知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谢兰胥脸上。 他慢慢地咀嚼,看不出表情如何,片刻后,对上荔知的视线,点头道:“不错。” 谢兰胥的肯定开启了真正的美宴,接连有人向着桌上美食伸出筷子。 西瓜看着连桃子都动筷,小心翼翼地向着一盘炒蘑菇伸出筷子。薄薄的蘑菇片入口后,她的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我还准备了一个惊喜——”嘉穗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来。 “这是什么”荔慈恩问。 “这是我用兔子皮和隔壁院的张叔换来的,上好的桑葚酒!”嘉穗笑着,找出陶水杯,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爽口的桑葚酒和美食搭配起来,清爽解腻,一桌人吃得更愉快了。 酒足饭饱后,荔慈恩推走想要帮忙收拾残局的荔知,朝谢兰胥方向挤了挤眼睛,拉着嘉穗一同洗碗去了。 荔知转过头,看见谢兰胥站在院中,独自一人望着她。 月光已经落了下来,院中只有谢兰胥一人伫立的身影。荔知走出房门,站定他的身前。 “我吃饱了,殿下呢要不要与我出去走走”荔知笑着问道。 谢兰胥似乎久等多时,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向着院落外的夜色走去。 “二品中书令的女儿,为何会庖厨” “殿下忘了,我只是不受宠的庶女。一个女奴生下的孩子,却在出生时伴有异象。”荔知笑道,“主母虽然不会公然刁难,但也不想我们过得和府中嫡子一样好。”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院门,来到了夜幕之下苍茫无边的草甸。 草甸上的夜风就像京都最昂贵的丝绸,如水般穿梭在他们之间,无形地连接起二人。 “每到特殊的日子,我和双生姊妹就会利用小厨房,共同做一桌大餐。” “特殊的日子”谢兰胥音调上扬。 “特殊的日子。”荔知说。 在一个可以俯视溪蓬草甸的小山坡上,两人肩并肩坐了下来,迎着扑面而来的夜风。 两人隔得如此之近,尽管没有真正碰触的地方,风依然将两人乌黑的发丝不分彼此地交缠在一起。 “殿下,今天是你的生辰。”荔知说,“连你自己都忘了。” 谢兰胥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但转瞬,狐疑涌上他的面庞。 “你为何知道” “殿下可能不知,我在荔府的教养嬷嬷,人唤春兰姑姑,在出宫前曾是太子妃院中的管事嬷嬷。”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谢兰胥脑海中浮现出相关的记忆。 “原来,在我和母亲搬入湖心楼后,她便出宫去了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