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汇聚成一片映着青空的镜湖。 夹着毛毛雨的清新山风迎面吹拂, 荔知在广阔的天地间宛如一粒细沙。 对天地而言, 她的存在,她的野望, 她的谋算和计划, 或许都是别人施展过千百次的小儿戏法, 根本不值一提。 她闭上眼, 感受春雨的亲吻。 “你真的想回京都么” 谢兰胥的话惊醒了她。 “殿下这是何意”她下意识用了尊称。 谢兰胥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她睁眼前,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字面意思。” “当然想回去了,”荔知故意笑了起来,“那里是我的家。” 她不待谢兰胥说话,率先往山坡下走去。 “阿鲤,我们看谁先走到湖边好不好输了的人要背赢的人走两步!” 谢兰胥看着她的背影,眼前浮现的却是她刚刚洒脱的神情。在她闭眼感受的时候,他险些都要以为,她本就是这山间的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 “阿鲤,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呀!”荔知在前方挥手笑道。 谢兰胥终于抬脚朝她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谢兰胥三步并做两步,在最后一刻赶超了荔知。 “阿鲤不会让我一个弱女子来背吧”荔知瞪大眼睛。 谢兰胥看了她一眼:“欠着。” 他继续往湖边走去,荔知后脚跟上。 “阿鲤,这哪里有花” “等会你就知道了。”临近湖边,谢兰胥忽然伸手掩住她的双眼,“闭上眼,等我回来。” 掌心的温热熨帖着她的眼睛,荔知不知不觉回答道:“好。” 谢兰胥松开手。 荔知闭着眼睛,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不多时,响起了拖曳什么东西的响声,他拖着那东西走到湖边,荔知听见了入水的声音。 接着,他走回来,牵起荔知的手。 “睁眼罢。” 荔知睁开眼后,他牵着她走向湖边。 那里多出了一条微微摇摆的小船。 两人先后上了船,谢兰胥拿起木浆,向着玛瑙湖深处驶去。 此时船只还未到水深处,湖面上遍布漂浮的水草,纹路各异的鹅卵石躺在湖底,从纠结的水草中若隐若现,像水中开出的花。 她伸手探进水中,戏耍着冰凉彻骨的湖水。 船只渐入乔木掩映处,巨大的阴影投落下来,细雨仍未停止,太阳却已经出现。零碎的日光像金子一样洒在两人身上。 “你看,花来了。”谢兰胥说。 船只破开幽绿水草,荡开层层银波。无数含着嫩黄花蕊的洁白花朵,沿水流方向竞相盛放。翠绿的根茎没在水中,随水波摇荡。 湖面上蒙着一层水雾,水雾又衔接着晨曦的金光, 荔知情不自禁收起油纸伞,任绢丝般的细雨落在身上。 “这是什么花”她问。 “海菜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 “所以带你来看。”谢兰胥说。 莫名的情愫游荡在二人之间。 “过来。” 谢兰胥招手,荔知温顺靠了过去。 他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半躺着观看璀璨的太阳雨和顺流飘荡的海菜花。 梧枝绿的长袖和水蓝色的裙摆交叠,雪白中一点鹅黄的海菜花和晶莹碧绿的水波缠斗,谢兰胥的下颌抵在她的头上,两人似乎融为了一人,也像海菜花一样,随波逐流。 朝阳升到仙乃月神山之巅后,银针般的小雨渐渐停了。 两人悠闲地享受着和煦的日光。 “般般,等回到京都,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想振兴荔家。” “就这么简单” “这并不简单。”荔知说,“我父亲的弟弟虽然仍在前朝做事,但早年分家独立后,两兄弟就断绝来往,想来这位叔父对我们也并无多少感情。如今荔家真正剩下的,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辈,想要重振一个出过谋逆罪人的家族,谈何容易。更何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