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味道。 她刚要起身去厨房看看,一个身影就从厨房里转了出来。 谢兰胥一手端盘子,一手端碗,全神贯注在两只手的平衡上,走得拘谨僵硬,略微有些狼狈。 荔知想要去迎,屁股刚离开椅子,就被一旁的荔慈恩给按了回去。 她诧异地对上荔慈恩的眼神,后者对她狡黠地笑了笑,示意她坐着观看就好。 谢兰胥走到围坐的方桌前,将手里的碗和盘子都放到了荔知面前。 “这是……”荔知完全愣住了。 碗是普通的白瓷碗,装的也是十分普通,甚至过于普通以至于卖相不佳的阳春面,瓷盘里的更普通了,四个说不上是方还是圆的大白馒头。 愣住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桌上的荔象升和荔慈恩,以及万俟兄妹等人,都是早有预料的模样,甚至就连黑火,都一副明白的样子在友善地笑着。 所有的酒杯都被接连举了起来。 “祝荔姑娘……” “祝姊姊……” “祝小姐……” 谢兰胥也举起了为他倒的酒杯,望着荔知的双眼,缓缓道: “祝赖皮果——” “十八岁生辰快乐。” 无数个酒杯一起向她举起,一张张笑脸真诚地望着荔知。 “虽然姊姊的生辰还有几日,但我们都觉得,趁着休沐大家都有空的时候,提前庆祝比较好。”荔慈恩说道,“当然,给姊姊过生辰的主意是琅琊郡王提出的,我们只负责配合打掩护!” 荔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完全呆住了,无措的目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滂湃的感情如海浪般冲涌在心头,堵住了她的喉咙,她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哽咽出来。 谢兰胥的脸颊上还残留着面粉的痕迹。虽然答案昭然若揭,但她还是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郡王亲手做的长寿面和白馒头。”谢兰胥说,“吃了就变长寿果。” 荔知忍不住笑了。 “你一下午不见踪影,就是在忙活这个”她抬起衣袖,擦去谢兰胥脸上的面粉,“为什么要做馒头” 谢兰胥踌躇了一会才说: “……赔礼。” “赔什么礼”荔知惊讶道。 大约是睁大眼睛旁听的观众太多了,谢兰胥忽然变了脸色,高冷道: “不为什么,我乐意。” 万俟奢竖起耳朵等了半天,听来这样一句话,气得差点被噎死。 他瞪着谢兰胥,到底没敢对一个郡王大放厥词,只能斜着眼睛低若蚊吟道: “……不说拉倒。” 虽然荔知再次追问,但谢兰胥打定主意不说了,她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亲自做四个馒头,赔的是什么礼。 吃饱喝足后,荔知等人一直在别院逗留到星光满天。像这种呼朋唤友,热热闹闹的快乐,荔知已经十分久违了。 自双生姊妹去世后,这是她第一次过的生辰。 也是最难忘的一个生辰。 月明星稀,众人骑马踏上回家的路程。 途径十里亭时,荔知忍不住驻足长望,和她一样的还有荔慈恩和荔象升两兄妹。 “怎么了一个破亭子有什么好看的”万俟奢说。 “你懂个屁。”荔慈恩白了他一眼。 所有流放之人,出京时都会经过这个十里亭,荔知还记得离京那日,大雪纷飞,亭上积着厚厚的白雪。 流人们的哭声在十里亭处震天响地,她站在众人之中,被绝望的哭声环绕。 如今旧地重游,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荔知心生感慨,正要将目光移开,忽然看见十里亭上的题字。 她心神一震,再难移开目光。 “怎么了”谢兰胥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常,骑马走到她的身边。 荔知张了张口,但是意识到有比语言更直接了当的选择。 她抬起手,直指十里亭上的牌匾。 谢兰胥看了过去。 古铜色的牌匾,上书“郎返亭”三个字。其中的郎字,和密信上“螳螂捕蝉”的螂字,如出一辙。 牌匾末尾,有着龙飞凤舞的落款—— 钱仪望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