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呆愣的谢凤韶。 “为了什么” 荔知重复着谢凤韶的话,笑得比哭的更难看。 “为了若干年后,人们提起荔知,是母仪天下的贤后,提起荔夏,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亦或一声唏嘘。” “纵使一声唏嘘……我也不会让它落在荔知身上。” 为了荔知,她亲手杀死了荔夏。 世间再无荔夏,只剩一个名为荔知的躯壳。 她是无处可归的游魂。 非生非死,孤零零地游荡在残酷的天地间。 荔知袖间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利落地割开了捆绑她的绳索。 她破釜沉舟,将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视死如归地看着前方的谢兰胥。 “你若杀了他,我也无颜见我姊姊,索性做个孤魂野鬼,永永远远地飘在这世间好了。” 谢兰胥和她对视着,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似乎她在这一刻起,已经成了全新的一个人。 她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她是荔知,还是荔夏,对他来说,应该并无关系。 他在乎的,只是有没有人觊觎他的东西。 “她死了”谢凤韶呆呆问,“为什么死了” 他的眼中闪动着心碎,虽然他的理智还没有接受她口中所说,但他的感情,已经明白了她一切所言皆是真相。 “御书房里,应该有一个秘密的地方,收藏当今皇帝的亲笔画。”荔知说,“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不妨去那里找找。” 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兰胥: “如今,你还要杀了他么” 片刻后,谢兰胥扔下了剑。 他对荔知微笑道:“当然不。” 他无视浑浑噩噩的谢凤韶,迈步走到荔知身前,拿走了她手中的匕首,又用衣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像是要将所思所想,尽数传递给她一样。 “你永远都是我的般般。” “我也永远是你的阿鲤。” “世上只有我们,才能相依为命。” …… 地宫外,雪还在飘。 白茫茫的一片,掩盖了世间罪恶,亦或是仙乃月神山的圣洁,净化了天地间的污秽。 谢凤韶独自一人站在雪中,泛着血丝的双眼扫过荔知和她身边的谢兰胥。 “……关于这里的秘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谢凤韶说: “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他说完,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风雪。头顶的金冠,在茫茫大雪之中像一颗即将湮灭的小太阳。 山洞前,只剩下荔知和谢兰胥,以及神色消沉的秦讷。 谢凤韶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后,一群数量庞大的神秘人从山林间走出。他们披着蓑衣,头戴帷帽,身上落着厚厚的积雪,显然早已等候多时。 蓑衣底下的白衣和帷帽,让荔知感觉似曾见过。 “殿下,真的要放他离开吗”为首之人对谢兰胥说道。 荔知看向谢兰胥。 难道又是他准备的后手吗 “让他走吧,他已成不了气候。”谢兰胥说。 为首之人似有异议,但他并未直接反对。 “圣子宫众人,恭迎殿下。” 一瞬间,谢兰胥和荔知面前跪了一地。 荔知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白衣和帷帽了! 在鸣月塔的集市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