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衣袖抹抹泪花,喊道:“解大少。” “是我,许先生。”解鸣谦一步步慢慢走,摸出特质手铐。 许仲鸣好似没有瞧见手铐, 他靠着巨石, 视线透过大开的山洞, 望向外边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天蓝得纯正、深沉,如上好的宝石。 他望着蓝天,慢慢开口:“他们都说你运气差,小小年纪被拐走,和老道士长大,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他们却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解鸣谦脚步一顿,蹲身上前抓住许仲鸣的手,扣上手铐。 他淡淡地开口:“你在家待得不开心,成年后可以脱离原生家庭,离开许家,和你大哥许清和一样。”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薛珠自己小三上位,自然要防着其他小三小四走她的路子上位,整天疑神疑鬼,又对两个儿子耳提面命要优秀,要将私生子打压下去,家里氛围能好才怪。 小时候还好,有个哥哥在上边顶着,但他哥哥死后,薛珠将继承许家的希望全寄托在许仲鸣身上,许仲鸣怎么能不感觉到压抑窒息? 毕竟,薛珠可不是什么慈母。 许仲鸣本来想维持大反派云淡风轻的体面,但听了解鸣谦这话,他怒气上涌破了功,忍不住吼道,“你当我不想?我做梦都想!” “我在外边住得稍微久一点,我妈妈就会打电话喊我回去。我要是不理,她就闹自杀,我能怎么办?谁让她是我妈!” 许仲鸣自出生,就是婚生子,不像他哥,私生子出身,自尊心强,他-妈妈说要优秀,他爸才会喜欢上,许一鸣就努力保持着优秀,他-妈妈说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在被接回许家后,就觉得他-妈妈说的话很对,他-妈妈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好。 纵然觉得他-妈妈的爱让他窒息,让他喘不过气,但他心底,对他妈妈爱大过怨,他将他的憋屈全发泄在外边,回到家里,他又是他妈妈的好儿子。 许仲鸣是婚生子,没有身份上的瑕疵,加上上边有个哥哥,他-妈妈对他的关注没那么密集,从小活得还算舒心。 上无继承许家的压力,家有薛珠和哥哥无条件宠溺,外有私生子弟弟妹妹不敢反抗,许仲鸣从小活得嚣张跋扈,犹如小霸王般肆意。 若继续下去,许仲鸣会成为标准的纨绔二代,拿着家族分红混吃等死。 但这样的好日子,自他哥哥死后,戛然而止。 他喜欢男人,他哥哥没死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哥喜欢女人,能繁衍后代,但他哥哥死了,他身为薛珠唯一一棵独苗,喜欢男人就是罪大恶极。 没法替许家繁衍后代,是大不孝,是十恶不赦! 薛珠哭着闹着,让许仲鸣改了,许仲鸣不听,就给他下药,让他碰女人。 许仲鸣觉得,在家待的分分秒秒,都是痛苦。 他剧烈喘-息一下,所有的愤懑随着刚才的吼叫发泄出去,他疲惫地靠在巨石上,痴痴地开口:“我多希望我幼年,也被人拐走。” 这样,他就不许家人,就不会感觉“母爱”编织成网,密不透风,让他未来无望。 解鸣谦低头给山语发了定位,此时听到许仲鸣的话,终于正眼瞧向许仲鸣。 他忽然嗤笑一下,坐在旁边圆盘石头上,盘腿坐着,逼视许仲鸣:“你见过山里人吗?” “见过。”许仲鸣不屑地撇撇嘴,“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你见过的,都是挣扎着长大,走出山的山里人。他们见识过城里繁华,努力和现代社会接壤,不让自己落后于时代。他们站在你面前,已经拿出了自己足够的体面。” 解鸣谦笑了下,和许仲鸣慢慢说话,“那些没能走出山里的山里人呢,他们凌晨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