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的曲子,却被司晴以人声轻唱了出来。 季沉嫣这才发现,那不光光是牵制戚淮的东西,更是母亲留给她的礼物。 季沉嫣眼眶发红,顾东树在听到顾不去那些‘生日快乐’时,是不是也抱有同样的感受? 如果只有痛苦就好了,可偏偏还有该死的温暖。 生态园里绿光温柔的入侵,仿佛无孔不入,要直达内心。 季安国突然伸出了双臂,一只手环抱着季沉嫣,一只手环抱着司晴的尸骨。 如此拥抱,也算完整的一家人了。 季安国像是垮掉了一样,从怀中颤巍巍的拿出了一支针管:“拿着吧。” 季沉嫣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不解的看向了他。 季安国苦笑道:“这次你从监狱回来,我不是说为你检查了身体吗?我……取出了你身体里的芯片,拿到了数据。” 他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啊。 自始至终,都无法舍弃研究。 进度卡了二十年,却在女儿的身上,收集到了最关键的一环。 当初他为季沉嫣植入芯片,不光是为了帮助季沉嫣能够随时监控夏娃之卵的活跃度,还是为了他自己。 “这就是,治疗畸变的药。” 季沉嫣瞪大了眼,脑子空白一片。 她回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沉甸甸的冰蓝色液体,仿佛可以流动。 她像是头一次学会说话,重复了一遍:“这就是,治疗畸变的药?” 季沉嫣的脸上展露出喜悦,可下一秒,又被季安国的话打入了深渊。 季安国:“可治疗之前,必须要有完整的夏娃之卵。” 所有的喜悦,都在此刻将至冰点,季沉嫣的内心只剩下了沉重。 季安国:“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因太过重要,我曾经在出发之前,把它报告给裴剑。可他却反问我,夏娃之卵只有一颗,能救多少人呢?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有那么多人死去,到头来研究出来的东西,竟只是给一个人的特效药。” 他微微仰起头,好似上岸的鱼儿,喉咙难以呼吸。 取出夏娃之卵,意味着季沉嫣会死,这项研究毫无价值。 “我这一生,恐怕也是毫无用处吧。” 季沉嫣十分难过,郑重的将药剂放到腿套里:“不,不是的。” 可她无法用事实有力的反驳,这样的安慰只显得苍白。 季安国却显得不在意了,看着司晴的尸骨时,笑容里透着无奈:“你啊你,当初非要把我留下,继续我的研究,到头来我还不是一样的废物吗?” 倒不如,当年跟着他们一起去,一起死。 时至今日,季安国才懂得了戚淮的心情。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季安国将自己所知的最后,交代给了季沉嫣:“夏娃之卵关乎你的性命,绝对不可以交出去。” 季沉嫣:“……嗯。” 季安国松了一口气,又温声说道:“如果你这次出去,最好去找傅衍,裴剑我都不放心。傅衍算是我们队伍的编外成员,虽然总没有个正经,但他是爸爸的老朋友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季沉嫣:“我为什么要他照顾?” 季安国哑口无言,眼神闪烁着说:“是啊,还有我呢,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不中用,永远在重蹈覆辙。” 话至此处,又是一阵令人揪心的死寂。 季沉嫣僵硬的转移着话题:“妈妈说她护着最后一颗夏娃之卵,不知道在哪里。” 季安国:“……应该,存放到了生态园里了。” 季沉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是一朵颜色艳丽的花,正在灿然盛开。 它太高了,长在两米多高的树梢,被众多的枝叶簇拥着。而树木下方连接的,便是司晴的尸骨,就像是在骨头上开出的花一样。 司晴用自己的全部,血、肉、骨头,为她留出了一线生机。 季沉嫣表情微变:“这只畸变种,是想……融合妈妈吗?” 季安国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成功,反倒使这只畸变种死去了。” 季沉嫣难以理解他的话:“死去……?” 季安国用手指搓着藤蔓的皮:“你看,它是唯一不会发出绿光的植物,这便是它死去的证据。” “我爬上去!” 季沉嫣尝试着用手拽住了巨大又畸形的树根,她踩得极慢,生怕惊醒了其他植物。 不知过去多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