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吝言辞:“清如真的很厉害,若我自己来弄,一下午指定弄不完。便是能弄完,也不会布置得如此好看。”她胸怀宽广,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出色而心中不平衡,反倒能十分客观地欣赏别人的长处。 盖因她自信自己也是非常出色的。 周寅轻声细语:“辛苦了。” 谈漪漪跟着道:“好辛苦。” 许清如被人赞得面热,口上连连推辞,从没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她自小就擅长统筹规划,家中总夸她是一等一的管家之才,可她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一家太小,她也并不想一辈子管家。 戚杏与林诗蕴先后到来,人便齐了。 沈兰亭兴高彩烈,兴致很高:“开席!”她轻抚掌,乐人舞姬自殿两侧款款而入,丝竹声起。 琴箫声声,鼓乐沸腾。 玉钩宫伺候的宫人个个模样体面,在宴中莲步轻移,蝴蝶似的穿花戏草,为每个女孩子添杯换盏。 沈兰亭备的是清甜的梅子酒,浅尝辄止很好入口,明日照例是要去太苑念书的。 众人开始还拘谨些,但共同进餐极大地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沈兰亭时不时引着女孩子们说上两句话,在歌舞声中气氛逐渐热烈。 三杯两盏入腹,虽不是烈酒,但她们到底不常饮酒,已然微醺或是醉了。 平日高岭之花一样的林诗蕴虽依旧沉默,面上却爬了淡淡绯红,看上去平易近人许多。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执杯,寥落地自斟自饮,一看便知有心事。这时才能看到她的右手与常人很不相同,竟有些畸形。 她右手上骨节十分突出,像是老树上的结节,中指与无名指相并,扭曲成怪异的姿态。 戚杏则将桌上酒杯排列,不知是在摆弄什么,但看样子也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 许清如双眼发直,盯着烛火泪眼朦胧。 谈漪漪倒在矮几上,酣然入梦,一旁杯中酒液随着她倒下溅出少许,泛起层层涟漪。 伴读之中只有周寅清醒着,不是她酒量过人,而是自开宴到如今她杯中梅子酒分毫未动,便是举杯共饮她也不过浅浅沾唇。只要不喝,便不会醉。 她用手中汤匙搅着碗中参鸡汤好让之凉得快些,跪坐得十分端正。除去怯意以外,她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十分完美。 沈兰亭有了七分醉意,被谈漪漪骤然倒下惊得清醒两分。她在高处举目下望,见诸人醉的醉,倒的倒,心中不由升起些趣味。 她跌跌撞撞地从高处下来,宫人们急忙过去扶她。她却笑笑:“我能走好。”硬要自己来走,提裙便出了一颗珠。 宫人们无法,只能远远跟着她。 女孩们多喝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暇顾及公主。 周寅尚清醒着,自然不能放任沈兰亭不顾,便将碗放下,跟了出去。 沈兰亭遭冷风一吹舒服许多,听到有脚步声,便侧过脸来看人。 “周寅。”待看清是谁,沈兰亭转过身笑。 周寅从善如流地到她身边站好,叫了一声:“公主。” 沈兰亭剩下三分醉意,能认得人,也能走好路了。她看看周寅,发出邀请:“一同走走?” “是。”周寅轻声应道,温顺乖巧。 二人慢悠悠地顺着石子铺就的小径行走,更深露重,月光如雪,寂寞地洒了满地。 沈兰亭不开口,周寅更是不会主动说话。宫人们在远处跟着,并不做出声响。便在一片静谧中,时光如流入分金镜的淙淙流水无声奔流。 湖泊分金镜的泉眼在玉钩宫中,沈兰亭带着周寅到泉眼上面修葺的白玉游廊之上看月亮。 水面遥映天边月,月光与波光交映成辉。 沈兰亭凭栏而立,抬头看皎皎明月,心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周寅站在她身边不倚不靠,垂首作随时听候吩咐状。她并不看月亮,似乎并没有什么欣赏美的格调。 沈兰亭望了会儿月脖子发酸,不免揉着脖子低下头来,见周寅看上去很无聊地站在她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