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挪了只凳子坐在她身后,这才将白巾垫在许清如头发下,把手松开。她以巾子两端对折,温柔地绞起头发。 不自在爬过许清如四肢百骸。在家中也有丫鬟嬷嬷为她绞头发,换做阿寅来做此事便让她感觉古怪。 婆子们将水抬出,知会周寅:“女郎,我们退下了,您有事叫一声便是。” 周寅一面认真绞头发,一面郑重道谢:“多谢,又靠你们了。” 一阵谦虚,将门带好。 顾虑着许清如今日并不想见旁人,周寅便未留人在房中伺候,彼时房里只剩下她两人。 寂静放大了许清如的不自在,她下意识找话说来缓解这种感觉:“阿寅。” “嗯?”周寅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主动开口,下意识答应,“我在的。” 许清如听她这一声“我在”,像被什么触动,滚下泪来。她呜咽着开口:“我可怎么办啊?” 周寅忙一手握着她头发,另一只手从外衫中取出锦帕递给她,笨拙地安慰道:“擦擦眼睛。” 许清如接过帕子攥在掌心,用一角拭泪,哀哀哭着。自她知道父亲害母亲一事后她一直恍恍惚惚,到这时才真真切切地看了明白,终于痛哭失声。哭了倒是好事,只怕郁结在心,憋出问题来。 周寅在她身后为她绞着头发陪哭。 许清如哭着哭着闻有抽泣声,循声回头,只见周寅哭得与她一样伤心。 她纳闷儿,哭得也累了,止下哭泣,愣愣地问:“阿寅,你哭什么?” 周寅收声不哭,认真回答:“我陪你哭。” 许清如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 周寅一板一眼道:“因为觉得不好安慰,所以陪你一起哭。”这样的大事发生在谁身上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清如感受到她笨拙的陪伴,心中涌起一阵无言的感动,不忍再让她落泪,于是吸吸鼻子道:“我不哭,你也别哭了。” 周寅乖巧答应:“好。”她像是没半点儿主见似的,喜怒不由己,让她不哭,她也就不哭了。 许清如看她这副听话模样不禁感叹:“阿寅。” 周寅手上动作轻柔,尾音摇曳:“在的。” 许清如暂时从父母事情中抽离,偏头对她道:“你这样乖,可怎么办?”她是想说笨的,又怕阿寅听了惭愧,话到嘴边变成了乖。她并不是真觉得周寅笨,这个“笨”是说她太过单纯听话。 周寅懵懵懂懂,似听不懂。 许清如欲言又止,却骤然下定决心:“没关系。” “啊?”周寅像又不明白什么没关系,眼里一片茫然,像起了层朦朦胧胧的雾。 “日后我会保护你,还有我母亲。”许清如立誓般说道。 周寅仿佛虽没听懂,却仍道:“我会保护清如。” 许清如失笑:“你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欺负就好。” 周寅也笑:“没人欺负我呀……头发干了。”也没人能欺负她。 许清如道谢,去床里躺下。周寅将巾子挂好,拿了书靠坐在床外。 “我想好了。”许清如看着雕花床顶道,“我一定要救我母亲,哪怕与我父亲撕破脸,带着母亲从家中搬出。” 周寅忧心忡忡地将目光从书本挪到许清如身上道:“清如,若能不撕破脸,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得好。” 许清如蓦然看向她,眼中有两分怒火,抿着唇问:“为什么?” “他连枕边人都忍心伤害,我怕他会伤害你。”周寅轻声说。 许清如怔住,遍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