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让魏夫子扬名, 连女郎都能教得这样好, 令人艳羡。 “可惜今日魁首……女郎到底是女郎。”魏夫子在太苑中本就因为脾气古怪与大家相处不来,这时候他一举一动都叫人觉得是在炫耀, 便忍不住拿话刺他。 “你什么意思?是说太子以势压人, 非靠真才实学?” 说话那人脸都白了一瞬, 结结巴巴道:“休得胡说八道!” 魏夫子冷笑一声, 睨他一眼,轻视之情不言而喻。 只有春光堂那位主讲四书五经的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原处,没有参与这场口舌争锋。 “老魏,莫要如此咄咄逼人嘛。”有人笑道,“太子拿魁首也是对你好。” 魏夫子瞥他一眼,端要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若林女郎越过太子拔得头筹,锋芒太露,反而不好啊……陛下寿宴抢了太子风头,怕是危险。”那人又道。 “你是觉得太子不如个小女郎咯?”魏夫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旁人横一分,他要横上十分。 “怎会!” “那你什么意思?”魏夫子咄咄逼人,很擅长与人吵架。 “我是为了你好!你真是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魏夫子见人急了非但没脸红脖子粗的要与人争辩,反倒懒洋洋起来,如他平日里躺在躺椅中一样:“依公高见,我该如何做?”凡做事说话必有目的,他想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显然不是真心要恭喜他。 几位夫子相视一眼,终于说出心里话。 “不过是些女郎,最大也只是公主,你这样用心教学,她们日后又无法科考,岂不是白白用心?且容易将你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倒值得吗?不若随意教教,识字明理就好,这样你也过得安逸。” 魏夫子听后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伴随的还有一股绝望的火在烧。明明世上女子不过就这几人有幸学四书、作文章,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容不下!容不下! 他们见着女子略有出息便忍不住出手阻拦,生怕世上女子纷纷如她们一般优秀。 他气得简直想拂袖而去,但还记着这是皇上寿诞不得放肆,压着怒气问:“识什么字?明什么理?” “识得读女四书的字,明相夫教子的理。” 魏夫子气急反笑,目光自每人脸上掠过,突然冷静下来。他呵呵一笑,心平气和道:“诸位,我方才便说了,她们学得如何并不由我。我的确是随便教教,奈何学生太过聪慧,一学便学得好,我能有何办法?总不能将人打傻。”他颇为矜持,越不居功越显得面目可憎。 凭什么天才都跑到他那里去了?! “至于林女郎,她的文章皆为自己所作,我不过帮着润色两笔。各位都心知肚明。林女郎的文章换做你我,不见得能写成这样。所以各位,真是我随便教教,还是学生擅学罢了。”魏夫子在气人一道上很有造诣,他看出眼前这些人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女子自身优秀,是以字字句句的中心便在这一点上。 果然人人几乎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人家都说自己是胡乱教的,他们还能再多说什么? 瞧着旁人生气,魏夫子便发自内心地笑了。他笑过之后心中生出莫大的荒凉感,林诗蕴过于优秀若真威胁到皇家颜面,届时她处于险境,他作为夫子也脱离不了干系。 这些人,这群人! 难道当真要如他们所说随意教教?那岂不是违背师德!阻止一个人变优秀,无论男子女子,孔夫子知道都要降罪的。 魏夫子手脚冰凉地坐在原处,只听上方皇上道:“好了。” 文武百官顿时收声,他们的确是噪音的主要来源。相比于他们,后宫众人多是安安静静坐在屏风后面。除却司月闹出笑话时她们听着笑笑,说到文章时便只会随众鼓掌,做不出什么点评。屏风外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