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话已出口,哪有不一言为定的道理。”皇上笑道。 大太监在一旁点拨周寅:“周女郎,陛下金口玉言,快谢恩吧。” 周寅当即诚惶诚恐地谢起恩来:“多谢陛下。” 皇上收下她这句谢,该考验的也已考验完,在此处便没有什么多待的意义了。他点点头道:“如今见你无恙,孤便能安心给你家中一个交代了。” 周寅顿时满心愧疚:“让陛下费心了,是我之过。” 皇上听着听着只觉得她又要哭了,一时间有些头疼,倒真是没遇见过她这样动不动就要落泪的女郎,倒不知崔骜那样的性格是怎么愿意哄她的。他倒不是厌恶,只是觉得棘手。 “哎,哪里是你之过,是那些刺客之过。”说到刺客,皇上的声音顷刻间冷了下来。不过只见提及刺客时帐后女郎吓得一颤,他原本心中渐渐升起的淡淡冷意倒是重新散了。 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是。”周寅温顺地轻应一句。 到底是牵挂着那些刺客的来路,皇上便是要走了:“好了,你便在宫中好好歇息,不必多思,快快好起来最佳。至于你家里人那里,孤会派人知会他们一声你已经醒了,省得他们担心。” 周寅这下听起来是更加感激:“多谢陛下。” 皇上点点头,想起崔骜,不忘为他说上两句:“崔骜一直担心着你,而且伤势颇重。你若好些了可以去他那里看看,他想来能高兴些,好得也就能快些。” “是。”周寅温声答应下来,很将人话记在心里的样子,让人觉得没白嘱咐她。 皇上满意她乖顺地模样,这才带着大太监离开。 周寅直到隔着帐子目送人出了大门,才缓缓躺下。 一出了门,皇上便很有谈兴地与大太监聊起来:“你觉得这位周女郎如何呀?” 大太监从刚才便一直察言观色,早已搞清楚皇上对周寅的情感取向,如今答起来心中有底:“周女郎是个好女郎。” “哦?”皇上反问一声,这便是对此感兴趣了,让大太监多说两句的意思。 “周女郎有分寸,知进退,懂大体,见到你敬畏又不失礼数,对于救人一事也不居功十分谦逊,是个好女郎。”大太监早已在心中将词准备好,如今说来可谓是头头是道。 皇上听了摇着头笑笑,倒不是反对,只说:“你倒是有这样多的词夸人,可见这周女郎的确是个好的。” 大太监跟在皇上身旁陪笑,并不喧宾夺主。 皇上又感叹道:“可这世上没有两个周女郎,不然孤也不至于这样遗憾了。” 大太监试探着问:“陛下何出此言?” 皇上说:“你还记得当初晋陵选伴读时孤让你查的事吗?” 大太监仔细回想,一下子哎哟一声,是想起来了:“记性不好,竟将这事忘了!当初是三皇子……”他点到为止,话未说的得太明却已然足够。 皇上点点头:“是啊,当初若不是老三,周女郎还没机会入宫,更不必说与崔骜见面。” “这……”无论是崔骜还是沈兰息,大太监都得罪不起,因而他只端出个为难的态度来,并不偏向哪一方。 皇上不算烦恼的烦恼被人分担,心情舒爽许多,说道:“这二人都对周女郎有意,可如何是好?” 大太监自然不会胡乱说将周寅许配给两者中哪一位的话,只是叹气起来:“可惜这世上没有两个周女郎。”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皇上的共鸣:“可不是吗,若世上有两个周寅就好了。” 说到周寅的名字,皇上随口提了一嘴:“周女郎这名字倒是怪了些。” 大太监附和起来:“是有些怪,给女郎起名为‘寅’,总不能是因为周女郎是在寅时出生的吧?” 皇上被他这话逗笑:“那这父母未免有些敷衍了。” 大太监笑:“可不是吗!” 在大太监面前皇上也没透露出一星半点儿要将周寅指给崔骜的口风,还在装着为难来演出一个慈父明君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周女郎对崔骜的感情如何?” 大太监一愣,叹道:“陛下问我这个倒是难为我了,我哪里看得出什么欢不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