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极度伤心时怎样的劝慰都是无力的,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旁观者至多给予陪伴。 况且周寅此时的状况也的确糟糕,不宜费神与人多打交道,还是静养为好。 谢夫人瞧瞧众人,用眼色示意他们下去吧。 这是在周寅还没醒来前就商议好的事,只要见到她醒来便让她安心养伤。因而他们虽然都很舍不得也不放心周寅,还是给她留下安静的空间。 “阿寅,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些了我们来看你。” 周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待众人都离开,谢夫人这才拿了绣墩到床头坐下,看着周寅还未开口说什么,眼泪就淌下来了。 周寅瞧见顿时动起嘴唇,试图发出声音,然而却没什么用。 还是谢夫人看见她一直想要说话急忙阻止:“说了不能说话你这又是做什么?是存了心想叫我心肝摧裂么!” 周寅顿时咬住嘴唇,哀求地看着谢夫人。 谢夫人顿时恨起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语气与周寅说话。她此时的神经质虽然来自于周寅的劫后重生,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周寅的痛苦,但明明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周寅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终于崩溃,铺在周寅身上哀哀地哭起来道歉:“抱歉,都是舅母不好,舅母不该怪罪你。” 周寅可怜地看着她,脸上满是自责。 谢夫人止不住地眼泪,索性顺从内心将话一股脑倒出来:“你知不知道今日我们若来迟一步,你就要真没命了!” 周寅依旧是愧疚万分地望着谢夫人,心道不会的,当时妙华已经去寻他们了,只是见人蜂拥地往这里赶,便顺势躲藏起来,由着他们过来。所以即使他们没有主动过来,也会被妙华带过来看到她悬梁的一幕。 事情的开始并不是谢大人得知此事告诉家中,而是谢苗同她提及此事。 而谢苗得知此事的来源又究竟是从何而来?一切都在周寅的安排之下罢了。 所以她的时间把握得正好,她不会丧命的。至于疼痛与濒死感,对她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曾在各种物种身上看到过濒死该是一副什么模样,她是生杀予夺的神,对于她自己的性命来说也是一样。她没有剥夺自己的性命,她便不会死。 谢夫人发泄了一通心情舒畅许多,才重新劝起周寅:“阿寅,我不知道你如今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这次上天……菩萨叫你活下来了,你便好好活着好不好?”她本是要说“上天”的,又想起周寅信佛,立刻改口。如今能多一分成功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她继续劝道:“何况……传言不可尽信,万一只是谣言,你却为谣言没了性命,该叫太子殿下怎么办?” 周寅开始啜泣,听着叫人揪心极了。 谢夫人爱怜地用手顺着她发顶的头发,哄道:“阿寅,咱们再等一等,事情总不会很坏……” …… 周寅在谢家的所作所为很快被暗中盯梢的禁卫军传入宫中,只有她想让人知道的消息才会被人发现从而送入宫内。 陛下在得知此事后无言,忽然没了让周寅殉葬的心思。既然她对太子的情意如此深厚,那她必然不会接受老三的胡作非为。叫她日后为太子守寡倒也罢了。皇上一下子十分地意兴阑珊。 但意兴阑珊归意兴阑珊,他倒是很想知道沈兰息在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于是让人立刻去将人叫来。 第289章 沈兰息近日来忙得焦头烂额, 正在裁衣量体,恶补登基时的各种礼仪。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正是这个道理。 礼仪补一补, 登基时有几分样子, 百姓也能安心。而如何做一个明君这种事是补也来不及补了,只能等他登基之后靠自己悟。 难得从各项冗杂的事务之中抽身, 沈兰息发胀的脑子终于能够呼吸些新鲜空气, 舒适许多。 越是学习, 沈兰息越感受到自己或许完全不是做皇帝这块料。他连记这些礼仪都需要重复多次才能勉强记住,又如何能治国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