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则成了如今要去谢家登门拜访的这位吏部尚书。 谁让他是其中资历最浅的。 他托了个看望周寅的拙劣借口上门,好歹是进了谢家,没被人打出去。 周寅的院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禁卫军,便是连只鸟儿也休想未经过查验便入内。 吏部尚书一看这架势便先冒出一身汗来,好在他也不是全然没做准备,至少他是挑着皇上不在的时候来的。 经过禁卫军重重查验,确定他不会给周寅带来危险后这才放他入内。 吏部尚书一入房中便闻到扑面而来的清苦药味儿,他难得良心发现了那么一下。若非他们打着大义的旗号要逼周寅去死来了结一切,她也不至于受如此多苦。 但他很快便为自己如今的行为找好了借口。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正是为了陛下好,或许过去是对周女郎不住,然而他们如今又上门求她为后,倒也算是两相扯平,很对得起她了。 这么想着,吏部尚书见到了这位叫大雍翻天覆地的女郎。 即便是在病中,她也不减颜色,甚至不忘礼数。 她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硬撑着身体要与人见礼,看来很感激每个在病中探望她的人。 被她的赤忱所打动,吏部尚书略微心虚,不敢生受她一礼。他本就带着目的性来的,这时因为她的感谢反而不那么好直接将目的说出口,那样显得他未免太不是人。 吏部尚书坐立不安起来,与周寅胡乱闲谈起来。 而此时周寅便展示出她的敏感一面来,很贴心地问:“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吏部尚书诚然有话说,此时正好就坡下驴:“我是来代大雍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来求周女郎的。” 好熟悉的开场白! 周寅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看人。 吏部尚书被她看得脸上火辣辣,兀自勉为其难继续道:“陛下如今一心系于女郎身上,荒废国事。为了叫陛下重新理政,或许您略松一松口,陛下一高兴就重新操劳国事了呢?”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很不要脸。 周寅果然满面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结合过去戚太傅所言,她似乎很不能理解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但她显然拥有着良好的素养,并没有直接面露愠色将人赶走,只是轻轻抿起嘴角道:“您太高看我了,周寅不过一介孤女,如何能左右的了陛下的心思。” 吏部尚书汗涔涔的,刚要出言劝说,只听她又道:“何况……我若答应了陛下,才是让他背负骂名,受千夫所指,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的。”她语气严肃,态度认真。 吏部尚书瞬间明悟问题出在哪里,还是戚太傅当日劝周女郎千万拒绝陛下的话被她记在心里并奉为圭臬,因而旁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现在他们第一次非要她拒绝皇上上。 吏部尚书铩羽而归,并将问题与诸大臣阐明。 众人一听症结所在,不由自主地拿眼去瞥戚太傅。 戚太傅恼羞成怒,怒不可遏道:“当日我去劝她拒绝陛下是你我皆同意了的,如今将责任全推到我一人头上算什么道理!” 臣子们也纷纷心虚,错是一起犯的,都推到一人身上的确不地道。但现在戚太傅不出面显然不行,只有戚太傅纠正自己当时要周女郎拒绝陛下的行为,她说不定才能回心转意。 然而戚太傅怎么也不肯出面。 于是谢家热闹起来,文武百官轮流地去探望周寅,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劝她应许陛下。 而周寅却展示出十足的倔强,只拿戚太傅过去对她说的话当筏子,怎么都不松口。 烛花啪地炸开,沈兰息被吓了一下,眉头轻皱。他揉着额角看了看靠坐在床上看奏折的周寅,将手边的药递过去:“阿寅,该喝药了。” 周寅闻言立刻放下手上的奏折,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得干脆。 沈兰息温柔专注地看着她喝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