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锦荣脊骨一寒,强忍恐惧把电话递给不肯相信的屠振邦。 屠振邦接过,听见屠娉婷哭得慌乱无措,不停地问家伟被绑架了怎么办。 他没应话。 老迈的一只手,微颤着把电话递给陈姐去处理。屠振邦重重吐了口气,再次抬眼去看刘锦荣,经岁月风霜洗刷过的老目,此刻海啸滔天,凶意四起。 “确定是九龙码头?” 刘锦荣咬牙道,“邓叔亲眼见的。” “你无端端派邓叔去九龙码头?”屠振邦老目一敛,“锦荣,那是我的地盘,你想做什么?” 刘锦荣不答,却没有别过眼,恼火地直视屠振邦,“你不如问一问杜元,他到底想做什么?阿爸,那个是我儿子,我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吗?!” 屠振邦胸膛传来钝痛,是对孙儿安危的担忧与害怕。他只剩下屠家伟这点血脉,屠娉婷虽在备孕,但她和女婿的年纪摆在那里,也不是说怀就怀的。 “我知道你想报警,但那个是阿元,不能报警。” 刘锦荣不忿,“阿爸——” “码头的货运公司在我名下!”屠振邦双眼怒睁,“你确定要报警?” 刘锦荣脸上两片厚阔鼻翼,随呼吸剧烈舒张,却没有反驳。 “我与你一起去,带上枪手,所有人都要听我吩咐。杜元不敢乱来的,他只想要钱而已。”屠振邦眼内流露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个是我的孙子,你以为我会不顾他吗?在这个家,要动手,怎么动手由我来决定。” “锦荣,别忘记了,杜元本来就姓屠的!” 屠振邦直接站起,不理会刘锦荣的阴沉脸色,疾步往外走去。 △△△ 叶世文随卸货的船员一并离开,躲在集装箱角落,剥掉套在外面的搬运着装。 他悄然穿过堆迭得高高低低的集装箱,从小楼后面爬上二层楼高的水泥天台,蹲坐于半人高的围挡下。 这处是屠振邦旧时用作码头办公的临时建筑。 下午五点半,一楼内,沉默的杜师爷没有出去点货。 他心情不好。屠振邦的货越来越少,这些年不是靠自己暗里操作,光凭酒吧与自己的零星投资,哪里够他挥霍? 明日一早,各路头条又是刘锦荣那个秃头佬。天星船坞不过是一个起点,屠振邦老骥伏枥,脑筋灵活,他的商业帝国不用叁五载就能在红港站稳脚跟。 到时候屠娉婷听话再生两个,自己就只能坐到屠振邦七十大寿的寿宴角落了。 杜元越想越不是滋味。 叶世文仰头,瞄了眼自己提前准备的那台车。 下车前,他再一次检查了藏在驾驶位下的物件。那日与关绍辉通话结束前,他厚着脸皮开口,“辉哥,借几十个(万)给我。” 关绍辉只笑,“刚刚不是还挺大方,把值钱东西都送女人了?我可以借,但你要还。” “如果我还有命,就还你港纸。如果不走运没命了,你百年归老下来,我还你阴司纸。” “衰仔,是不是要现金?” 那台废旧汽车,混在一片货车中间,毫不起眼。傍晚将逝,仲夏暑热经海风过滤,连汗水都黏腻起来。 他知道杜元的卸货验货步骤。杜元也犯懒,往往夹裹私人黑料的都会放在最内处,先陆续清点一圈,外围那些不重要的外贸货品大多堆迭起来,敷衍了事。 这批货量不多,叁个保镖在懒散盘点。 一个钟前,叶世文混入搬运工人里。码头工人都是壮汉,叶世文在其中并不显眼。他用一个垃圾桶装着昏迷被捆的屠家伟,借货物遮掩,撬了杜元摆在最外围那箱货。把屠家伟与货物对调后,叶世文又推着垃圾桶离开。 他没有盖起那箱货。 刘锦荣的人果然来得很快。 叶世文掀眼去看。一看便知全都是没混过社团的人,身手敏捷又如何?只开了一台车,带四个人,如此疏忽,看见屠家伟时兴奋得像捡到钱。 注定失败。 不到五分钟,他们行迹就暴露了。 枪声四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