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偷偷瞧了这男子一眼,还好,是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 书生好啊,书生都是文质彬彬的,讲究动口不动手,刘馆陶放下了一点儿戒备。很快肉丝面上来了,里面飘着一层葱花。 这是肉丝面吗?这是葱花面! 刘馆陶最讨厌的就是葱花,她不想吃,可太饿了,又不想再等,只好把葱花往阿芙的碗里挑,挑着挑着,旁边的男人也开始学她。 两个人一起往阿芙的碗里挑葱花。 刘馆陶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刘馆陶,两人的眼睛一对上,刘馆陶真想喊一句“你疯了吗?!” 就在这时,书生不知道误解了什么,用筷子夹了一大撮葱花,放进了刘馆陶碗里。 眼看着碗里葱花不减反增,刘馆陶大怒:“你做什么?” 白面书生露出微笑:“小生看姑娘双眼浮肿,面色发黄,是肝脏入邪之兆,多吃些葱白,有利于解毒,还能使肌肤光滑,保持年轻。” 刘馆陶拍案而起,真想破口大骂,可她被书香浸润多年,哪是个会骂人的主?而且这书生看起来如此的纯良,如此担忧她的身体…… “……我讨厌葱!” 过了半晌,刘馆陶只憋出了四个字。 白面书生略微沉吟:“好吧,是小生唐突了,对不住姑娘,这两碗就暂且算小生的……小二,再来一碗肉丝面!” 说着,他把面端走,一个人就着三碗面大吃特吃。刘馆陶捏紧拳头,眼里怒火飞射,眼中的火苗恨不得把男子点着,但她努力忍,忍!对方是个柔弱书生,她不能欺负书生! 很快,新的肉丝面又上来了,刘馆陶一看,还是一层葱花! 她怒火攻心,再也忍不了! 就在刘馆陶准备把一张桌子连同四碗面掀飞时,大地突然震了一下,外头传来了震天般的炮响。 刘馆陶一愣,那笑眯眯的书生也是一愣。 随即,更密集的炮声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震动越来越明显,刚刚还沸沸扬扬的屋子瞬间鸦雀无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张天德打到燕州了!”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摔筷子摔碗跑路,屋子里顿时挤成了一锅粥,你争我赶往外窜。 刘馆陶被推搡得头昏眼花,被裹挟在人群的洪流里像浮萍一样,一会儿往左摆去,一会儿又往右摆去,慌乱中,脚还被人狠狠踩了几下。 救命……她会被踩死的…… 危急时刻,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刘馆陶不知道这是谁,但总算在人群里找到了一个凭依,急忙回握住这只手,那人的手冰冷无比,却十分有力,拽着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刘馆陶也拼命地往那人的方向挤,眼看着两人就要汇合,二三楼的门窗忽然全开了,从楼道上窜下来一群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奔下来,一下子把人冲散了,屋子里更挤了,刘馆陶越发呼吸不畅,感觉内脏都要被压出来。 外边炮响连天,屋里乱作一团,男人的喊叫,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刘馆陶头痛欲裂,已经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那抓着她手的人更用力地拽她,她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这种强硬感到害怕,不知道这只手要把她拽去哪里,但无法反抗。 终于,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躲在楼梯下面喘气。 喘了好大会儿,她才看清手的主人,是那个给她挑葱的白面书生。 刘馆陶本来很害怕,可一看见他,火又上来了,猛地掐住书生脖子:“还我肉丝面!” 刘馆陶要饿疯了,加上外头也个个在发疯,更是不管不顾,下起狠劲,用力用到面目扭曲,大有弄死书生之势。 书生被她吓到了,想说什么,可喉咙被狠狠地掐住,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忽然,刘馆陶感到嘴里好像被塞进去个什么东西,温温的。 她愣了一下,舔了舔,咸的,香的,便松开了书生,咬了一口嘴里的东西,香喷喷的!好好吃,是煎饼! 她狼吞虎咽嚼了两口,忽然看见烤得金黄的饼中,透露出些许的青白段来。 这竟然是……竟然是! “葱油饼!” 刘馆陶气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