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明明知道的!李静安分明是个有两张皮的家伙!明明知道的!怎么还是被他骗到了! 刘馆陶牙齿咬得嘎嘣响,没想到才半个月,这厮已经把她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竟然装可怜来博取她的同情! 想到刚刚她听他诉苦诉了一个时辰,刘馆陶就想捶死自己! 她喊完,却好半天不听李静安声音,再次怒吼:“李静安!!人呢?!” “在——杀——鱼——”楼下传来男人悠哉悠哉的声音。 “……”这人还是死性不改! —————————————— 刘馆陶踌躇满志,立志要在三个月内把店开起来,可燕州经济之萎靡,远比想象中更为严峻。战后百姓十分悲观,朝廷的赈款下来得也迟,等燕州的情况有点起色时,已是两个月后了。 这时凛冬已至,出行的人变少,刘馆陶直觉年底前是开不了业了。 她过去总是争分夺秒地读书、习武,每天都把日子安排得满满当当,就为了早日出门远游。谁知真出了门,天天闲得没事干。 现在她每日所做之事,无非打扫卫生、品菜、呕吐、再打扫卫生。 有时候,刘馆陶会陪李静安去遇名河边散步,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跟他散步。只是,某天她在窗户里看到一个男人孤独地走在遇名河岸上,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河岸的风刮走,十分可怜。 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 他不会真的会孤独终老吧? 刘馆陶看着李静安在河边寂寥落寞的背影,总觉得这家伙说不出来的可怜。 她走下楼,来到河边,装作不经意加入了散步。她虽然并不想对李静安多好,但总觉得有个人能陪着他散步,他看起来就没那么凄惨了。 从那以后,两人也常去河边散步聊天,李静安有时候吃完饭连碗都不刷就来找她,要她一块出门散步。 说来也奇怪,平日两人没说两句就要拌嘴打架,但走在遇名河岸时,两人都格外平静,浩荡的河水和河面吹来的风好像能够包容他们的一切。 聊天的内容多是来到燕州前彼此的生活,大多时候刘馆陶说,李静安听,偶尔李静安会谈起自己的母亲,告诉刘馆陶那是一个何等温和又慈爱的妇人,但有关父亲和兄弟的,他则永远避口不谈。 刘馆陶直觉这人的家庭可能不是很幸福,或许……他真的很讨厌自己的放贷人背景吧? 刘馆陶还在燕州城门口张贴了寻人启事,希望阿芙能回来找她。她本来还想写封家书报平安,但一想到他们收到信只怕会立即奔到燕州拖人回家,还是算了。 等一切有了些起色,再邀请他们来燕州看看女儿开的店吧! 小雪这天,两人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拖出炉子,加了两斤柴火,待屋子里稍微暖和了些,刘馆陶从柜台里翻出一沓大纸,李静安见了,很自觉地走过去帮忙。 他笑道:“掌柜,您真有闲情逸致,打算练字吗?小生给您研磨。” 刘馆陶翻了个白眼:“连字帖都没有,你怎么看出我想练字?!” “不练字,拿这么大的纸做甚?” “写告示。” “告示,掌柜打算开业?”李静安大惊:“我们仓库里无菜无粮,贸然开业不妥啊!“ 刘馆陶怒道:“是招工告示!两个月了,连伙计都没一个!先招几个人再说,这么大的酒楼,天天就靠你我二人打扫卫生,你不累我都要累死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去其他饭堂子调研过,店主说,像咱们这么大体量的酒楼,杂役、跑堂、接待、后勤都得招两人,还得有账房、厨子,加起来得招十来人!” 李静安听了直摇头:“十来个人,工费太贵了,这不是生财之道。” “那你说。” 他道:“做生意就是要赚钱,养那么多闲人做甚?咱俩避难时小生就说过,账房一人,杂役一人,跑堂一人足矣。” “一人干得过来吗?” “干不过来就不给工钱,换人干,总有人干得过来。” 刘馆陶感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