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家后给她发的消息,他解释说他起晚了些,来不及订早餐,匆忙买了牛奶和吐司,请她别介意。 可是本来也不是他的任务,他何必那么讨好。 程幸不是相信所谓神旨的人,但她看到自己之前的回复也不过冷冰冰的一句“好的”,忽地感到羞愧,为他的奔走或者其他更透明的特质,她说“好”,末了又补充上自己球技不好的免责声明。 路江寻立刻回了她一个小狗荡秋千的表情,柴犬是很会笑的小狗,大概是开心的意思,程幸顿了顿,长按保存,因为好像有点像他。 程幸不常运动,出门前在衣柜前犹豫不决,企图挑选出适宜运动的穿搭,但将衣架从左到右琳琅地扫过一遍找不出与运动相关的服饰,她同单调的衣柜僵持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套了穿着舒服的卫衣卫裤。 下楼就见到路江寻等在单元门口,男生似乎不怕冷,他只穿了件T恤,背后是清晨露意深重,未散尽的雾气笼着他,衬得他周身清冷,只有表情是柔和的,俊秀的眉眼因喜悦而柔软,唇角勾着一抹恬淡的笑。 “早安。” 路江寻快步上前,与她面对面,微微俯身欲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早安吻不知是何时起的传统,程幸第一次被吻时只是懒得制止,却没成想他竟养成了习惯,见面时总要以近乎恋人的姿态送上一吻。 路江寻总是很乐于成为主动的那一个,即便程幸总是反馈平平,但他一腔孤勇仿佛怎么也烧不尽,程幸想他总这样对待无关紧要的炮友,未免太博爱,永动机似的。 “早。” 程幸在他吻上自己的额头时条件反射地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应激反应。 她对这个称得上社交礼仪的吻不算抗拒,让她不自在的是路江寻吻过后沾沾自喜般上扬的唇角,像是偷吃了家长明令禁止的零食,微红的耳尖大概带着宽胖老式电视机的温度,更不合适的联想是,程幸认为偷吃口脂又逃过一顿笑骂的贾宝玉或许也是这副表情。 程幸出门前空腹吃了药,担心药物伤胃,便领着路江寻在小区门口早餐店应付一下早餐。 她其实至今仍想不通路江寻以前为什么请她吃沙县小吃,他坐在苍蝇馆子里分明是方寸大乱的模样,她先前不曾留意,如今在天光大亮里他的格格不入反而很清晰。 她想告诉他这种店铺里的小笼包不会像高档餐厅里的一样多汁,他不需要用勺子拘着可能喷薄的汤汁,却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垂眸吹凉了表皮再一口吞进嘴里,肉馅里的生姜嚼不碎似的,些微清爽的辣意冲淡了肥腻的油脂。 路江寻显然是心里藏着事的模样,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程幸,程幸察觉到他昭然若揭的目光,却也无从问他鬼祟何起。 “你会打羽毛球吗?” 程幸抽了两张纸巾擦手,才发觉自己在说废话,他发起的邀请,怎么可能不会。 “会一点,不是很好。”路江寻咽下一口豆浆,声音倒诚恳又谦虚。 “我一点也不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程幸只当下楼吃了顿早饭,答应时本就是鬼使神差。 “不后悔。”路江寻闻言直起身子,“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