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不禁上下滑动。 偏偏…她毫无所觉,还要踮脚贴近他。 他只能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燕归眼底深沉,从齿间缓缓磨出一字:“你——” 他偏过头,不去看满眼天真无邪的她,露出泛红的耳尖:“你不知道…你浑身都…都…湿透了…”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全不似来时从容不迫。 殷晴这才低头一看,因是初春时节,中原热气难消,她穿得一身黄衫长裙,图个轻薄便利,现今沾了水,却是玲珑曲线,婀娜身姿,一览无余。 殷晴后知后觉,只觉他那握住她手腕的冰冷指骨一下烧起,烧得她脸颊红如绯霞,羞怯难当。 慌忙一挣,也是偏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两人都是一默,只余风声萧萧,水声泠泠。 燕归利落地解开红袍,披于她身上,冷言冷语:“你要是病了,可没人会照顾你。” 殷晴如被点穴,慌里慌张扣上扣子。 就见燕归随手捡了根细长木棍,抽出笛中剑,将一头削得锋利无常,直直往溪中一扎,他眼疾手快,落几下便是几条鱼。 看的一旁殷晴瞠目结舌,直呼:“厉害…真厉害。” 燕归自得,回头洋洋洒洒一笑,眉目生动如画,刹那风华:“这是自然。” “你怎么会捕鱼?”殷晴问。 “幼时为寻蛊物,被扔进苗疆林中半年,浑身上下只有一把匕首,为了填饱肚子,上树摸鸟下溪捉鱼都是有的。” 似乎回忆起童年那难得自在的半载光阴。 燕归又笑了,但这一笑与以往不同,连那双幽深双目也浮起了丝丝笑意,像是被微风拂过的湖,漾开圈圈涟漪。 “幼时…是多大?”殷晴好奇。 “忘了,兴许七八岁吧。”他答得随意。 七八岁在危险重重的林中独活半年?! “你爹娘可真狠心。”殷晴感叹。 燕归瞬时沉默,他眨下眼,没说什么。 “我去捞鱼。” 少年身手灵活,叁两下便拎起鱼尾上来。 “回去吧。” 或是勾起什么难言往事,燕归一路无话,只默然撑起绿叶,叶片不足替两人挡雨。 少年倾斜绿叶,大半遮住殷晴,自个倒是一脸无所谓。 殷晴忧心忡忡地看他,好言相劝:“我没事,你把自己遮——” “闭嘴,走快点。”他又变回那幅又冷又凶的模样。 好心当做驴肝肺,殷晴委屈地瘪上嘴,再不开口。 也就任由燕归一身是伤还淋个湿透。 哼,活该!病死也活该! 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命的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