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跟在勾雪梅身边打下手,竟然发现她也挺享受的。 相机镜头背后是无法掩饰的笑容,冒汗的额头下,眼睛都闪着光。她跟着他们跑着、跳着,宽大的短袖也随着舞摆起来,恣意而轻盈,就好像身体里有风,推举着她变成一朵漂浮的云,幻变成各种形状。 赵一藤只是看着,心里都酿出一层蜜。 这种追逐着年轻人的影像,拍摄起来有些费力。只是这么一个小时下来,勾雪梅就感觉自己被夏天榨干。他们停坐在草丛边上的一处位置,等待着夕阳时刻的降临。希冀能在那一瞬间捕捉到飘散的流光,定格在相机之中。 “姐姐,你想喝点什么吗?他们等下去买回来。”章皓月指了指两个当苦力的男同学,信赖感油然而生。勾雪梅只是笑笑:“矿泉水或者苏打水都行,别的就不用了。” “你呢,小赵哥!”她抬着下巴,看向正在捣鼓什么的赵一藤。定睛一看,手里是一管藿香正气水。“干嘛呢,谁中暑了?” “没,怕她中暑,提前喝点。” “你还挺体贴!你喝什么呢?” “我都行!矿泉水吧,矿泉水就可以!” “你俩口味还单一得挺一致!真不愧能做朋友!” 她笑着,向着身后就吩咐下去。赵一藤手里的吸管已经插好,整瓶藿香正气水就送到勾雪梅手中。 “听见没,小姑娘都说咱们口味一致!来,喝了吧。” 勾雪梅缩着脖子后退,她不喜欢这个呛鼻子的味道。刚才的头晕目眩还有些残留,赵一藤可不会让她这么硬扛着,直接承诺陪她一起喝,勾雪梅才松了口风。 有时候她也挺像个小孩儿的,哄一哄才肯听话。赵一藤笑着,一饮而尽,藿香正气水的后劲猛地袭来,他由不得皱了眉。勾雪梅也苦着一张脸:“你看!我说了不好喝吧!” “没!好喝好喝!” 罪魁祸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口味的疏忽,还在那里硬撑着。勾雪梅真是哭笑不得。章皓月远远地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真的只是朋友吗?哪种意义上的朋友? 她甚至想要直接问勾雪梅要一个答案,又发觉有些不太礼貌。犹疑着跟朋友探究他们俩的关系时,不远处有个女生跌坐在地上,崴了脚站不起来。她赶紧过去帮忙。 “怎么了?你没事吗?” 她将她扶起,低首去看那个有些红肿的位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送去医院,或者有没有跟谁一起过来,可怎么也没听到答复。她抬头去看女生,这才看见她抬着个大拇指,第一指节向下点了两下。 这个动作她认识,手语里的“谢谢”,是她唯一认识的手语动作,还是从不知道哪部电视剧里学来的。可这就有些苦恼了,不会说话,那要怎么沟通呢? 她准备掏出手机来打字,才打了一行字上去就发现,人家根本不认识。完蛋,不认字的聋哑女孩,她要怎么去沟通呢?苦恼之际,不远处的赵一藤和勾雪梅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摔倒了,感觉有点严重,估计得送医院。” 勾雪梅佝着身子,看向那个女生,笑问:“你是自己来的吗?” 女生摆摆头,对她的问题表示茫然。章皓月拉着她的衣角就轻声说:“不会说话,好像对声音也不是很敏感。” 勾雪梅原地愣住,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 投胎是一门学问,人的出生具有极大的不公平性。这不只体现在家庭人员的组成、社会地位与财富等硬指标上面,有时候,健康的分配也是相当不均衡的。她的人生中几乎没怎么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突然碰见,实在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