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来近些日子的宫禁是否过于宽松了?堂堂公主何以从大内跑至前庭来,这里可是百官衙门,稍不留神便会出事....” 杭贵妃弦外之音,皇帝听得明白,他脸色一青,朝隆安公主低喝了一句,“你是怎么出宫来的?” 隆安公主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她总不能告诉皇帝,有人告诉她谢堰在礼部赴宴,她两年不曾见到他,便从宫中溜了出来,怎知这一路十分顺利,眼下瞧着,怕是入了旁人的圈套。 朱佑安料定隆安公主不敢说出真相,倒是气定神闲。 谢堰却在此时,心绪微沉。 原来,这才是杭贵妃与五皇子的第三层目的。 打击四皇子不成,弄死容语不成,便从宫防做文章。 皇帝见女儿三缄其口,也不逼她,眸色深深扫了四周一眼,叹了一句,“确实是疏于防范。” 前不久发生宫女刺杀大臣一事,今日隆安公主又能轻而易举逃出皇宫。 这样的羽林卫都指挥使还要了作甚? 杭贵妃侍奉皇帝多年,清楚点到为止便可。 果不其然,片刻,皇帝闭了闭眼,扭头朝众臣吩咐,“革除荣安羽林卫都指挥使的职务,令他回府自省,由副指挥使丁毅暂领此职。” 杭贵妃满意地勾了勾唇,搀着皇帝,柔声道:“陛下,夜深了,臣妾给您熬得安神汤想必好了,臣妾扶您回宫。” ......... 深夜,急雨忽至,夜色仿佛浸在水幕里。 容语和朱承安被护送回东宫。 她顾不上身子汗渍,亲自吩咐人取了冰块,帮着朱承安冰敷。 朱承安拂开她的手,枯坐在圈椅里,盯着窗外苍茫的夜色,闷声不吭。 容语瞧他神情低落,胸口如塞棉花,将冰块置于一旁,撩袍跪了下去,“今日是奴婢连累了殿下。” 朱承安自胸口挤出一笑,摇头道,“是我连累你才对,你入东宫才两日,差点被人害死,是我无能,没保护好你。” 容语不知该如何作答,五皇子与杭贵妃太狡猾,手段也过于卑劣。这个仇,她迟早要报。 “你药性如何了?”朱承安满目担忧望他。 一个小太监被下那种药,不仅是害她,更是侮辱她。 容语眼色灼灼,片刻又平静道,“许公子给我弄了些药材,我喝下,已无大碍。” 看了一眼他红肿的脸,温声道, “殿下,让奴婢给您敷一下吧,明日还要去晨读,翰林院的老师们瞧见不好。” 朱承安见她担忧,清澈的眸眼溢出一丝淡笑,“你不必担心,我刚才是故意为之,父皇打了我,便出了气,其他诸事,他自然能放过则放过。” 皇帝对他越苛刻,百官越会站在他这边。 他只是丢了面子,而朱佑安却失了臣心。 容语怔了下,没想到朱承安一直以这种方式与皇帝相处,联想他这些年的处境,她也生出几分不忍。 遂伏地磕头道, “殿下,奴婢今后定尽心尽力,报答殿下回护之恩。” 他募地对她一笑,将她扶起,“我这是应该的。” 又瞥了一眼那冰块,主动拿起来贴在脸颊,踱至窗下紫檀躺椅,顺势半躺着, 容语跟着走了过去,立在灯下,茕茕如玉,“殿下,荣安将军是您的人吗?” 朱承安睁开眼,眸眼如聚迷雾,摇头道,“算不上是我的人,只不过他与舅舅有几分情谊,大抵朱佑安不放心他,想将他换掉。”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