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些的,斜了那边一眼,说,“那是个怪孩子,总不说话。只有露小姐才哄得住她。脾气又不好,一不高兴就砸东西。啧啧,听说就是个弃婴,露小姐好心,捡回来的。” 两人说的话,其实月见都听得见。听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了。她就是这个家里的过客,好听就叫声小姐,其实佣人们都当她是乞丐。 月见充耳不闻,又倒进了花丛里。忽然,一只黄色的鹦鹉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停在她身边,吱吱吱地叫。 “乖、乖乖。”她努力地动了动唇,终于把鹦鹉的名字说连贯。 乖乖跳到了她肩膀上,拿黄色的头冠来拱她的脸,她忽然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笑得忘形时,月见突然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马上停止了笑。 “干嘛一脸兴奋的样子啊?”新来的那个佣人十分好奇,对样样都新鲜。 来的也是一个年轻的女佣,声音大,一脸的春心动:“是那个很有名的雕塑大师哎!他!他居然来我们这了!” “洛家的公子?”另一个说,“听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已经满脸心心眼了。 “走走走,我们快到大厅去看看。” “他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是要买纱沙家的大马士革玫瑰花水来混进材料里,做雕塑。” “啧啧,这多浪漫啊!连做个雕塑,都那么讲究。” 一众女佣都跑了。这里瞬间安静下来。 月见觉得,这样很好。 风有些大。月见只穿了一条薄纱轻裙,觉得身体发凉,于是在花丛里又滚了滚。 地上铺的纯白天鹅绒厚毯被她弄得发皱,四处都是花,将她整个人几乎要埋了。是娇艳欲滴的粉红色大马士革玫瑰,那种玫瑰美丽得特别,花碗饱满,花瓣如上等的丝绸细腻柔滑,泛出丝绸与珍珠光泽相融的亮感来。 月见偏执,在她爱睡的那个位置,把花刺全都剪了。她时常旷课,反正没人管她。姐姐跑国外出差去了,没叁两个月回不来,国外有太多分公司。无聊时,她就拿着剪刀把花刺一点一点地剪,剪不掉就拿白色的丝带将花枝一圈一圈地包裹。 佣人说,月小姐脑子不正常。 其实,月见只是有轻度自闭症,所以做事偏执。但因为从小无人管教,佣人们都爱用古怪的眼光来看她。久而久之,关于她脑子有病的流言蜚语就传了出来。 管他呢! 有些烦躁,揉了揉脑袋,她在花丛里又滚了滚,白色毯子裹到了她的肩上。“吱”一声,乖乖忽然跑了。 然后是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谁?”月见忽然坐了起来,就看见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倚在一棵高大得足以遮天盖地的百年玉兰树旁抽烟。 风将烟味送了一点过来,很奇怪,并不难闻。起码,她不反感,烟里有淡的薄荷香。 遇到陌生人,她会条件反射地进入紧张状态,身体发僵绷直,很不自然地僵坐在花丛里,腰背绷得紧紧的,胸脯不断起伏。 洛泽一早就看见了她,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女,让人见了,不会轻易忘记。 洛泽没有说话。隔了距离沉默地看着她,忽然,他将另一边手上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想了想,话才说了出口,“希望你喜欢。” 他没有贸然地走过来,就站在那,倚在树旁,看起来温文尔雅,十分迷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