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显维张开嘴,如嗷嗷待哺的雏鸟。 纵使紫陌和碧荼已看惯了二人恩爱,见他以亲王之尊向她们家小娘子如此作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两名丫鬟知情识趣地捧走了药匣子,忍笑着仓促外逃。 顾逸亭忿然端起碗,舀了一勺银耳送往宋显维嘴边。 他笑嘻嘻含入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媳妇亲手喂的,果然特别甜。” 若在往日,顾逸亭大抵会因羞愤而不愿搭理他,可长久以来的聚少离多,让她倍加珍惜彼此相对的安宁时日,遂按捺那微不足道的忿然,继续喂他。 这下轮到宋显维不好意思:“倒像是在奴役你做事……你也吃啊!大可你一口我一口,或者你吃半口我吃半口也成。” “没事,你先吃。”顾逸亭小心把满勺梨汤递向他。 “不,天气冷,待会儿凉了不好,你喝一口。”他双眼似是不经意往门外一瞟。 顾逸亭无奈,只好浅抿勺中甜羹,饮完后另舀一勺给他送去。 他喜滋滋看着她喝糖水,喜滋滋咬下她喂来的梨,再逼着她自己吃点银耳,莫名觉得这满手的灼伤来得相当的值。 “对了,路途奔波外加回京后大半个月,谁喂你吃东西?狄指挥使?” 顾逸亭无法想象狄昆或柯竺那类昂藏高大的男人,坐在他跟前,一勺一勺给他喂食的场景。 “……” 顾逸亭见他不语,复问:“你总不至于带了侍女随行吧?” “没!怎可能!”宋显维尴尬承认,“我、我自己能吃,只是想你……” 顾逸亭瞋瞪他一眼,唇畔噙笑:“就知道你不老实!” “你连那尹心都喂过好几回呢!”某人醋意满满。 顾逸亭心下有气,终究遂他的愿,喂了他一大碗,并以丝帕轻轻擦去他唇角残留的甜羹。 他趁机张嘴,意欲含吮她的指头,吓得她急忙缩手。 正当顾逸亭打算自个儿吃掉另外那一碗,忽而瞥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峰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心跳抽离,语气掺杂了震惊与心虚。 顾逸峰戏谑而笑:“在你和姐夫一人一口吃糖水时,我、我不敢打扰,安安静静旁观。” ……!这孩子!早把一切看在眼里? 依照宋显维的耳力,铁定发觉他来了!不声不响,定是故意向人展露他们的恩爱! 顾逸亭磨牙,气愤之余,又想捂脸奔出。 ***** 北风凛冽,宋显维骑着黑色骏马,在路人的注目下疾行至秦··王府。 城西的显贵之家接连成片,广厦鳞次栉比,但秦王身为熙明帝的孪生哥哥,所居宅院却异常清静。 主人家不必日日上朝,平日里也不大进出,仅有仆侍来来去去,忙于搬运花草或草药。 园中时有香气或药气萦绕着金漆玉壁、雕梁画栋,显得偌大王府平添清简幽深之气。 宋显维下马后由仆人引领绕开腾龙纹雕花青砖影壁,踏上朴拙卵石小径,迎面却撞上一位魁梧男子。 那人一身竹青色锦袍,虬髯粗眉,唯独笑意浅浅的桃花眼甚是熟悉。 宋显维一怔之下,没好气地道:“老秦,你抢我胡子作什么?”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阔别大半年、粘了满脸胡子的秦澍。 “我来京城,不掩人耳目怎么成?”秦澍笑着拉他入内,“都在等你!” 宋显维起初接到三哥派人传的“速来”二字,还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秦澍夫妇带着孩子秘密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