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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祸水 第18节


什么,两个人另说起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日近正午,倏见小丫头兴兴打帘子进来禀报,说是瞧见仇官人打前门里进来,正要往老爷屋里拜会用饭。

    消息似如一阵春风,吹得玉台粉面含娇,拉着绿蟾要往前头去瞧。

    绿蟾拂开手,仍坐在榻上不动弹,“我说大冷天的,你怎的巴巴跑到我家来,原来是为这个。我不去,又不是我的未婚汉子,与我什么相干?我劝你也别去,叫人瞧见,笑话你呢。”

    大清早跑这一趟,就是听见陶知行请了仇九晋吃饭,玉台上回在园中远远没大瞧清,今番打算细瞧一番,哪里肯听?娇滴滴地朝绿蟾福了福,“那我自家去瞧,姐姐不要告诉别人,就是与我大恩了。”

    于是带着丫头避着家下人,摸到陶知行屋里,在廊下探头探脑往窗户里头瞧。只隐约瞧见两个人影,在榻上吃茶说话。

    须臾影动,相引着朝门前行,玉台慌了神,无处藏身,正被出门来的陶知行仇九晋二人撞见。

    玉台避也无处避,只好隔得一仗远,在廊下福身,“我来给舅舅请安,不想舅舅屋里与人说话,未敢进去。”

    陶知行暗暗瞪她,扭头朝仇九晋讪笑,“这是侄女玉台。玉台,这位仇家的大官人,既然撞见,来见过。”

    那玉台捉裙迤行几步,头要抬不抬地,眼风直往仇九晋身上溜。那样一副琼骨,又那样一副平叔之面,只把个玉台看得红浸香腮,腻骨酥软,娇怯怯到跟前拜见,“见过仇大官人。”

    仇九晋看她芙蓉玉面,杨柳风腰,相貌虽好,却有些没滋味儿,只随手打拱回了个礼,便按礼转过脸去。

    陶知行嘱咐玉台回后头吃饭,引着仇九晋自往前头厅上去。

    二人用罢饭,仇九晋要辞将出去,陶知行将其送至二门,“世侄只管放心,那几个粮商的契都签下了,我过两日送他们回乡。等他们回去送了定钱来,咱们这里就将粮食装好往各地运,巡检司那边,我自然会去打点。”

    “这一来一往,少说明年才能分批运出粮食,又不知几时才能收回全部银子,世伯请多费心。世伯要往杭州贩布是事情,外祖父已与那边的府台打了招呼,世伯只管派人去张罗就是。”

    “多谢多谢。”

    各怀心思作了别,仇九晋正门里出来,却不急着归家,自行坐了马车往旧花巷,使小厮华筵转到后面巷里去请箫娘。

    那宅子已撤了“赵宅”的匾额,新上了块髤绿的,浅浅的红漆描了“听松园”三字。箫娘软轿里出来,仰头望一望,有些如在梦中,不切实际之感。

    循门进去,见黄叶扫尽,苔痕褪隐,廊上廊下来来往往几个伙计,搬梯子往各处廊柱上漆,正对着那厅上还有爬在屋顶换新瓦的,整个宅子旧颜换新貌,为迎接新的主人。

    箫娘穿过宅中的花园,推门进正屋,兀地扑出来一股暖香,熟悉又陌生。仇九晋坐在东边榻上,那榻已铺了裀褥,搁着华枕,前头架着熏笼,里头点着炭,比家中暖和得不是一星半点,暖得箫娘骨头缝里都透着舒服。

    外面寒天冻地,她满身风霜,不就是需要这点温暖么?

    屋里满墙旧窗换新纱,一层一层地,透着旖旎的旧梦。仇九晋稍稍抬头,就瞧见箫娘进来,一张素淡的小脸被暖气熏得满面春光。

    他也懒懒地笑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你进来瞧见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箫娘眨巴着眼,把屋子贪恋地看了一圈,好像看多少回都不觉够。她迷恋富贵,就像男人迷恋权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收拾得如何啊。”仇九晋满眼宠溺,旧情如蒙眼的布,他瞧不见她眼中的贪婪,如昨地,轻轻掐掐她的鼻尖,“按你从前的喜好,粉墙为纸,林木为绘。”

    是吗?箫娘都快忘了,原来她从前还有如此雅致喜好,如今想来却有些可笑。

    也无心计较了,有比这些小事更要紧的。她翻翻下唇,笑嘻嘻挽着他的胳膊,“房契从京师送来了?”

    “大约过几日就到,银子我已交了保山,你瞧瞧想添些什么,一并说了,我好使人添了来,年前咱们要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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