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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祸水 第36节


,远远蹦起来朝他挥手,“我儿、我儿、我儿……”喊半日,席泠头也未抬,她恼了,将脚跳一跳,“席泠!”

    席泠总算舍得睇她一眼,走近了,因问:“你出街来做什么?”

    箫娘挨在身边,裙似狂风拂莲,荡得激烈,“我告诉你桩好事情,仇九晋,不枉我跟他那几年,这小子,我没看错他,有良心!方才他使小厮抬了好些动西往家来给我,那些料子典了,几年不愁吃喝,还有好些金银家伙,你老娘真发财了!”

    斜斜一线阳光落在席泠眼上,别的果子都在金黄烂熟,甜得起蜜,他的心却似在倒着长,有些反酸。

    碰巧箫娘说得高兴,手舞足蹈,好几把锁头带着钥匙在他眼前稀里哗啦乱颤。他气打脚底倏地蹿起来,陡然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摁贴在谁家院墙,盯着她水汪汪的眼。

    箫娘一颗心猛地跳在绿荫松巷内,险些蹦到嗓子里。她甚至怀疑,这躁动的心呀,恐怕天下人都听觑了……

    四下里瞧瞧,长巷又无人。她回眱席泠的眼,像两团细雨蒙蒙的雾,有些冷,也有些汹涌的缠绵。

    她一只手举贴在脑袋旁,脉搏被他扼住,跳停了。她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袭击”她,胸口愈发扑通扑通地欢快,腮逐渐浮来一片云霞,缓缓阖上了眼,磨人地等待。

    巷内清风沁人心脾,驱散席泠心内的结郁。他松开手,嗓声音有些沉沉的慵意,“不要拿着锁晃来晃去,打着人。”

    箫娘噌地睁开眼,看见他凑的近近的、调侃的笑,“闭眼做什么?”

    晕头转向间,她真恨自己险些着了他的道,狠推他一把,“我以为你要打我!”旋即气冲冲旋裙走了。

    走到木板桥上,真是越想越臊得慌,恨不得一头扎进溪里淹死了算!偏偏席泠在后慢悠悠走来,剪着条胳膊,“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箫娘剜他一眼,“我哪天要是死了,就是给你怄死的!”

    “是么?”席泠意态悠闲,蹒着步走近,“我怄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来我听听。”

    “说你老娘!”箫娘愤然而去。

    席泠在后望她的背影,心里忽生得意。箫娘太会打算盘了,连爱也要计较几番进退。可爱这个东西,偏偏最计较不得。他已经决定把命也给她了,要是她再衡量进退,两个人怎么在这残酷世间闯下去?

    因此,他要她自投罗网,还要她俯首贴地,要她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他要她彻头彻尾完全无保留不算计的爱。

    刚好,他也耗得起。

    又耗几个日夜,箫娘那算盘丝毫未拨乱,想起这条巷仍旧羞悔难当。买菜走过这里,那谁家院墙上仍旧苔痕斑斓,碎光摇影,挹动着箫娘臊脸臊皮的记忆。

    她巴不得忘了这事,埋头快走,不防撞到谁身上,两个人皆捂着脑门退了一步。抬头一瞧,却是徐姑子,揉着额头直痛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去你娘不长……哟,是你!”

    “哎唷,你个浑姑子,还要骂人不成?”箫娘倏地发笑,丢下手去拉她,“大晌午的,你往哪里去?”

    姑子跺跺脚,“往哪里?还不是寻你来!我寻到听松园,看门的人说那园子散了,你早走了。我想你外头又没个依靠,八成是回了席家,就找来了嘛。”

    两个人相挽着归家,徐姑子将院内打量一番,见树墙绿荫,清幽满檐,点了点头笑。箫娘将她请坐在石桌上坐,瀹茶拿点心款待。

    徐姑子呷口茶,将手上念珠搁在案上,“放着好好的大宅子不住,又跑回这里做什么?是仇大官人赶你出来了?还是他新娶的奶奶容不下你?”

    “你的耳报神倒快。”箫娘拂裙落座,捧着茶嗔她,“她长了几个脑袋几只手,我会怕她?我思虑着给人做外宅,终归不是个长法,就回来了嘛。”

    “这倒是真,不清不楚的外头住着,又没个名分,也不好看。”话音甫落,姑子猛地拍膝,“瞧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给你报喜来,上回说的定安侯府姑娘请你的事情,这几日又托了我一声。说是中秋,叫你节后做些巾子去,她那头好散人情,家中忙,腾不出手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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