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望着亵裤上一团湿痕,容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再狠狠将自己这样的轻浮好色之徒臭骂一顿,怎能对如此谪仙般的女子有这般下流放荡的肖想。思及此,一张俊脸红了又红,梦中那些绮丽的片段又涌入了脑海。 翌日早膳时分,容霓打着哈欠走近饭桌时,却见容霄出人意料的已坐在饭桌前了。 “哥你怎么回事?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容霄有睡懒觉的毛病,常是睡到日上叁竿赶着用午膳,一月里能有叁天晨起已是难得了。 “自是有事才早起。”容霄咽了一口肉糜粥,又炫耀似的朝容霓道,“今日我要和你那美人儿姐姐去安兴坊听琵琶。” “怪不得!”容霓拊掌道,又见她哥哥眼下青痕,不由哂笑,“你怕不是昨夜里只盼着和美人儿姐姐相会,连觉都没睡着吧?” “胡说什么?我是那等毛头小子?”容霄驳道,却又想起了那风月情浓之梦,昨夜梦醒之后他确是没再有丁点儿睡意,换了亵裤后躺在榻上,一会儿暗骂自己下流,一会儿脑中又不由得涌现梦中美人承欢的情形,直辗转反侧了一宿。 “咦,怎么还脸红了?”容霓撇撇嘴,“我又不笑话你。”说完却还是哈哈笑出了声。 容霄瞪了她一眼,不再答话,风卷残云般用完了早膳便回了自己的云归苑,又在镜前挑挑拣拣换了半日的衣裳,纠结了半晌,最后选了件玄黑绣银纹的锦袍,腰间系了白玉带。 衣衫如墨,愈发衬出一张顾盼神飞的白皙俊脸,锦缎熨帖,亦显出英挺肩背与精劲窄腰。 容霄满意的出了武安侯府,骑了马满面春风向安兴坊奔去,外边儿正是晴好的晌午,立春早至,道旁粉桃吐蕊、绿柳生叶,少年意气风发打马而过,恰是一片和睦初春景象。 容霄往日里常与身边那些京都子弟四处逛悠玩乐,将长安的酒楼茶馆去了个遍,店家们对这位成日游手好闲的武安侯都十分熟悉,这飞云楼亦是如此。是以容霄刚到飞云楼门前,堂内伙计便迎了出来,一迭声的作揖招呼,十分殷勤。 容霄翻身下马,问那伙计道,“今日可是有乐人来奏琵琶?” “是,是,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开始了,侯爷来得可巧。”那伙计忙回。 容霄笑着给了赏钱,便大步迈了进去,寻了位子坐定。 少年一腔心思终是忐忑,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楼里客人到了一个又一个。容霄一会儿整理衣角,一会儿又暗自思索待会见了人要说些什么,一会儿又抬眼去望大门口。就这么坐立难安了半晌,台上乐人已抱了琵琶转轴拨弦,一曲霓裳奏了起来。 碧云仙曲舞霓裳,京都人最爱这婉转柔情、飘渺婆娑。容霄心下诧异,望向堂中乐人,并非袁五娘,又四面环视,亦不见那当日与自己在灯下品评琵琶音的女子。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台上那乐人技艺纯熟,一曲连着一曲,曲曲千回百转,只听得众人柔情满肠、如痴如醉。末曲终了,台上红绡赏钱堆了无数,拊掌欢笑声中,乐人行礼退入幕后,客人们渐次离开。偌大的厅堂,唯有少年并几个打扫的伙计。 “侯爷可是还意犹未尽?这乐人后日还会来小店奏琵琶呢,届时侯爷也可赏脸前来。”伙计见容霄仍坐在原处,遂过来问候。 “你们掌柜在哪儿?我有话问他。” 那伙计见容霄面色不好,忙垂首应了,去寻掌柜。 “侯爷,听伙计说您找我,不知侯爷有何吩咐?”掌柜的听武安侯寻他,自不敢让这位小霸王多等,忙丢了账本过来回话。 “我听人说今日原是袁五娘来此演奏,怎得又不见了?”容霄冷了面色问道。 “实在对不住,小店原是邀了袁五娘今日来,她亦应下,只是这袁五娘昨日又遣人来拒了,小店也不好强求,这才忙找乐人替了场次。”掌柜心有戚戚回道。 “我知道了。”容霄怔了片刻点头道,起身出了飞云楼大门。 却见外头已是夜色沉沉,正月十七的月亮亦是圆满,亮堂堂高挂于漆黑夜空,道旁元夕的花灯还未拆下,一个个玲珑剔透、光彩动人,只让人恍然觉得此刻即是两日前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的元夕之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