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晌午,风和日暖,出平康坊上了朱雀大街,一路上俱是草带全铺翠,花房半坠红。这时节牡丹正初绽,姚黄魏品、朵朵娇妍。只见路边儿一绛袍少年与白裙少女共乘而过,白马银鞍之上,年轻面庞与繁花相映,恰是共在芳华时。 如此和美景致实在赏心悦目,只是人在景中,却是紧张羞涩、满心怦怦。与美共乘,对容霄而言乃是破天荒头一遭,方才原是为着带林时清离了那憋屈地方出来散散心,却忘了两人出行而马唯一匹。幸而大延民风开放,林时清红着脸应允后,容霄便也红着一张脸扶她上马共乘一骑,往南郊的别苑行去。 但到底是软绵绵的心上人儿这般柔顺在怀,容霄紧张之余亦有几分欢喜,只一个劲儿的寻了话头同林时清闲谈,“清娘从前骑过马吗?” 马行颠簸,林时清的后背不时与容霄宽阔的胸膛轻贴,如此难以忽视的热度和硬朗原本就让林时清面上滚烫,此刻容霄说话的气息又拂在耳边,林时清更是僵了身子、两腮艳如桃花,只轻声磕绊答道,“不……不曾。” “那我日后寻了时间教你骑马。”容霄垂头向林时清笑道。 “好。”林时清亦是垂了头,想避开这灼人的气息。 容霄本就是个给了杆子就乐得往上爬的性子,听她答应了,更是喜滋滋的得意道,“清娘,我同你讲,我这人旁的不行,马术却称得上优秀纯熟四个字,你只放心让我教便是。改日带你去看我打马球,我能把那一干人打得落花流水。” 林时清闻言,只觉得此刻的容霄就像是个孩童,把自己喜爱的小玩意儿都兴冲冲捧出来给人看,她不由得被逗笑了,微微侧首向容霄含笑道,“侯爷如此厉害,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容霄原正垂眸看着林时清,此刻怀中人粉面桃腮映入眼中、鬓边细发拂在颈旁,容霄恍惚瞬息,手中缰绳也跟着一松。缰弛马快,马上的人跟着突然颠簸了一下,林时清低声惊呼。容霄忙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搂着林时清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紧密相贴让两人都猝不及防,有力的手臂按在柔软的腰肢上,肌肤的热度透过两层薄衫相熨帖,怦怦的心跳声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胸中的一颗心快跳成了两瓣儿。 容霄怔怔想起当日绮梦中,佳人的腰肢亦是如此温软纤细。思及此,他忙用力闭了闭眼回过神来,慌乱撤了手,“对不住,我一时情急……”容霄又怕自己突然放开林时清会坐不稳,便将手虚扶在她的腰侧,待她稳了身形才又去握着缰绳。 “无妨,也多亏侯爷相护。”林时清喃喃道,她垂着头,连耳上也染上了红意。后颈雪白的肌肤与鲜红欲滴的耳垂相衬,实是娇美可人。容霄不敢再看,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望向前路,加快了速度向别苑驰去。 马蹄疾快,握缰之人目不斜视、专心御马,不一会儿便到了南郊别苑。只见那牌匾上题着风止苑叁个大字,与侯府中容霄所住的云归苑正相应。别苑四周绿树幽深、青芜繁密,不远处终南山正笼着云雾静静矗立。 容霄扶着林时清下了马,向她介绍道,“这风止苑是从前我父母辟的别苑,原是为了夏日里避暑取凉所用,现下来这儿散散心亦是不错。”说着便前去扣门。 林时清点头,跟在他身后,“此处山清水秀,确是个雅静的所在。” 苑门吱呀打开,只见一风烛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看见容霄与一女子立在门前,忙满面笑容迎两人进来,“侯爷今儿个怎么来了?” “李叔,”容霄笑着向他拱手,“我想着今日天气好,带了友人来散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