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什么话。 男子当持节稳重,他怎会做出如此孟浪行径! 周黎书羞赧不已,玉趾微微蜷缩,弱气道,“我自小体弱,只学会了一身潜行功夫,旁的,不过是遍观群书,学些琴棋书画的奇技淫巧。” 她摸着他的发,“我的絮絮就是冰雪聪明。我不逃。” 周黎书后知后觉。 “什、什么?” 他复摇头,忧心忡忡,“如今朝中重臣,大部分皆是施银海的追随者,不服从她的,也被关入偏殿里,若我料想不差,很快她便会再次登门,逼至尊写让位诏书,她甚至还想要至尊……”他陡然住口,忧虑望着她。 “不逃,寡人可站着死,逃了,那便是烂泥一具,臭了也不可惜。” 周黎书不吭声,他的掌心悄悄摸到她的颈后。 “哥哥,成全我罢。” 绯红目光清明。 周黎书惊疑不定,仿佛想到了什么,指骨掐入她皮肉,他第一次那么用力地握住她,几乎要碾碎她骨头。 “……不可!你会死!” 怎到了如此地步? 他心头大恸,哀伤欲绝,又揽住她的腰,哄着小孩的语气,“至尊,你听哥哥说,一时得失算不得什么,我把逆鳞符信交给你,你过金银关,去寻盟友……” “施银海已经执掌了红六师和黑八师,京关戒严,层层把守,我逃不了。”年轻至尊神色平静,“何况我真的逃了,我的亲族怎么办,你当真以为施银海不会以她们为把柄,逼我现身?还有,凤君已怀了我的子嗣,我虽未宣布,但有心的,查一查便也清楚了。” “哥哥,你要我的孩儿,未出世便闷死腹中么?她还未见过着人间的天光。” 周黎书睫毛颤动。 孩儿。 她与弟弟孕育的孩儿。 血脉相连的子嗣。 周黎书低哑道,“我……我明白了,我会,守护好……” “不,你不明白。” 绯红仰起颈,“施银海不会留下祸患,我死了,什么血脉都不会留下,无人记得我。” “……” 夏夜的蝉蜕了壳,音色沉闷。周黎书臂腕下压,堆着深黑领襟,他跪在她身侧,腰如玉刀,覆着一片清冷的薄雪。 男子双眼湿漉漉地望着她,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悍勇。 “你干什么——” 绯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这出鞘的玉头剑镇压在锋芒之下。 他捉起她手,反折身后。 他眼睛发红,反复说,“絮絮会记着至尊,小絮絮亦会,我们年年会拜祭至尊,她会复仇,重夺天子之位!” 绯红一怔。 蓦地,她在夜里无声猖狂大笑,发丝凌乱披散,似烈火里的红蝶。周黎书筋骨瘦硬,感受到她剧烈颤动的胸脯,耳根染上了红焰焰的柿子火。 而绯红摘了这片清甜的柿子火,反复舔吻。 那指尖压着他的颈,“你记着——” “那银笼玉钥,寡人日后再取。” “我若不死……你必为后!” 数日,皇庭落了一场小雨,绯红又染寒疾,病情愈发凶猛。 施银海势倾朝野,以监国之尊,废除男子入朝为官的律令,天下为之震动侧目。 绯红烧得昏昏沉沉之际,一双手摸上她的额头。 “呀,呼呼,好烫。” 一口凉气吹了过来。 她费劲睁开眼,对方手脚利落,把她捆到自己背上。 “你醒了?” “嘘,别出声,我是来偷你的。” 少年呆头呆脑的,说话却郑重认真,“吵醒了他们,会死的。” 绯红认出来了。 那个过来行刺她却被她拐上床榻的小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