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元站在屋中的窗旁,望着寒续消失在夜色的身影,沉默地点了根烟。 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番冷言会成为两人掀开面纱的那根红绳,或许他也不会主动去说那些话。不过现在去想这些也已经迟了。 他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一样,却又一时搞不清,不一样在哪里。 不过却明白,麻烦可能真的来了。 …… 接近午夜,路上几乎完全陷入了死寂之中。贫民区的低矮路灯在十二点便会熄灭,实行宵禁,所以寒续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若是宵禁之后被逮到,便会被抓去备案,并且被加工时。 也就是做苦工。 这一点倒不是他所惧怕的,只是表面上作为一名普通的低等民,对于贫民区规章必须拿出十足的遵守,现在的他准备外进高考,也实在没有精力面对别的横祸了。 寒续低头看着自己先前拉过柳倩文皓腕的手掌,手上的掌纹像是变成了道道月老红线那般可人,嘴角不禁一丝微笑。 回头一望是黑色大幕与夜光勾勒的高低民房,穹庐与大地连接,好偌深不见底的喉咙,稍有不慎他便会同这城市一样落入它腹中,想到这里,他的后背有有些微微发麻。 “努力!”攥了攥拳头,想到自己肩上承担起来的越来越多的东西,这两个字显得又沉重了几分。 走到两侧是金黄稻谷的石子路上,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两侧的金黄则是一些低等民一年的劳作成功。在转头确定周围没有巡逻的军队,这条狭长的路上也没有其余人之后,寒续身体悄然绷了绷,步子没有停下,眼睛却缓缓闭了下来。 光与暗黑白勾勒的狭窄脏路上,他原本自然平常的步伐悄然多了一道旋律,脚一落地,地上的尘土颤抖的高度似乎都有所不同。 随着数步迈开之后,能够发现他步子轻快且保持着恒定的频率,没有多一点也没有少一点,好偌闹钟的指针一般准确,而每一步的距离也好偌丈量了一样,保持着固定的长度。 这说来容易,做来却极难,这需要对于时间的精确把握,对于身体的精确把握,也需要精准到极致的判断力,仅仅依靠本能是不足以做到这一点的,还需要专注,所以也是对精神力的磨练。 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格外轻微,每一次呼气,空气都好偌瞬间从肺部钻入了五脏六腑一样,整个人的皮肤都有些微弱鼓起,随着吐气又随之微微平和下去,他的身体好偌与这空气达成了某种默契,让二者之间有条不紊的在进行某种交流与沟通。 心底深处有愉悦,于是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微微勾画着什么,若是仔细去看,去联系,会发现,那是卡纹。 卡纹就和文字一样,只不过后者是交流,而前者是展现强大力量,不过不同笔画勾勒出的卡纹,的确与文字一样会有实质上的变化。寒续手里打节拍一样勾画的,便是最基础的一星玄卡——气动卡的卡纹。 这是他的修行,把走路当做修行,且是两道同行。 无时无刻不修行。 从这片稻谷地上走过,身周的风的轨迹似乎被他所带动,依旧轻轻吹拂,却似乎没有再落到他的身上,而是从他的身周流淌而过。 《凌风神谱》。 这门已经失传的武学,在他身上体现出了当年撼动联邦之威的冰山一角。 随着凌风神谱核心心经在心中的默运,元气在特定的经脉之中穿行,寒续的感知之中,他手中勾勒的卡纹不知不觉开始有了些变化。像是画家即兴的画作一般,开始不受最初的掌控,而是随性而来,由他熟悉无比的变成了他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的纹路,而甚至,与他体内元气运转开来的武学有共同之处。 隐约之间,有清风环绕指尖。 寒续双眸豁然一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 很多东西的创造都会有其余同类物的痕迹,因为人总是潜移默化的受到所接触物的影响,这些影响藏得很深,不见得自己就能够意识得到,可寒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所勾勒的卡纹完全是自己随性而来,并没有其余类似卡纹的痕迹,甚至连风属性卡纹常见的标志性“风纹尾”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寒续惊诧不已。 不过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步子停顿或者变化,而是依旧沉稳地向前,这么多年的磨练,他看起来寻常的年轻皮囊下,却有一颗强大无比的心脏。 手中的卡纹没有彻底成形,没法完全地凝成一幅完整的卡纹,然而他却清楚地感知到,这绘制的卡纹与他体内运转的凌风神谱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无疑是让人震惊的事情,不过寒续并不着急,随着一步步的迈出,他开始渐渐的尝试去摸清楚自己即兴而出的卡纹全貌。 这么多年对于卡道的侵淫,他对于卡纹的了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