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面嘲讽她妄想后宫干政,还想让她再次被三司打脸! “母后,母后……” 赢遈见状大惊,忙上前扶住皇太后,大哭道:“母后,你可不能被气坏了身子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儿臣必死无疑哇!” 说罢,他跪倒在凤榻边,抱着皇太后的腿大哭不止。 一旁的国舅亦是如此,伏低嚎啕。 一时间,寿萱春永殿内气氛凄凉无比。 皇太后阴狠的目光逼视着隆正帝,隆正帝只是跪在那里,垂着眼帘,闻若未闻,视若不见。 皇太后心中恨之极,只觉得身上掉下的这块肉,竟是心中最厌恨之人。 她当初生下他时,就九死一生。 然而,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当天就被抱走,交由无子的孝懿仁皇后育养。 而她,只由普通端茶倒水的宫女,晋封为最低等的嫔。 第一次生产,几乎要了她的命。 而隆正帝幼年时,却根本不认她。 风风光光的做他的中宫养子,竟比她这个生母的地位还要高。 从那时起,皇太后就认定,此子是她生命中的孽障。 直到吃足九年的苦,又再次诞下龙种,也就是次子赢遈,才一举被封为德贵妃。 而生赢遈的时候,她几乎没感到什么痛苦,就生出了乖巧懂事的儿子。 自此之后,她心里,只有幼子,才是她真正贴心的儿子。 而长子,却是只能为她带来厄运的讨命鬼。 到后来,他用“卑劣”手段,抢走了幼子的皇位后,这种厌恶达到了根深蒂固、深恶痛绝的地步。 只是…… 她毕竟是从宫中最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女人。 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她脚下不知踩着多少具枯骨,心中又怎会没有成算? 只看她方才三言两语便颠倒黑白的本事,就知道她不是易与之辈。 因此,当她发现,仅用太后的身份硬压不住隆正帝后,她便开始动起了心思…… “皇帝……” 皇太后的语气忽然变得极弱,她道:“本宫十三岁便进宫,做宫女服侍太上皇。端茶清扫,服侍贵人。这一做,就做了六年。 期间,是我父亲变卖家财,替本宫打点宫中大太监和宫女,才让我得以活了下来。 而后,十九岁时,得太上皇宠信,诞下了你。 那一年,我的身子骨太弱,太弱。 若非是我父亲再次变卖家财,各处搜买好参,送入宫中与我,我是坚持不下来那十月怀胎之苦的。 许是皇帝生来便有大富贵,却把我折腾的好苦、好苦…… 生你时,整整折磨了我三天三夜,连最后一口气都快要耗尽,产婆嬷嬷几乎都要放弃时,才生下了你。 之后,你跟了孝懿仁皇后去受用,而我…… 呵,却只能继续受苦。 还是我的老父,将……将所有的家财变卖,连老宅都舍了出去,才再次救了我的命。 皇帝啊,本宫如何忍心,让白家绝后,让父亲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隆正帝闻言,面色微微动容。 他这并非第一次知道他当年出生时,并不顺畅。 但他却不知,竟有这么多苦难。 隆正帝有些心软了…… 只是,他陡然又看到皇太后眼角边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讥讽和厌恶后,心中猛然惊醒。 他忽然想起,孝懿仁皇后活着的时候,曾教导过他的话:这个世上,如果还有哪里的女人不能相信,那就是皇宫! 越是走到最后,身份越是高贵的女人,就越不能相信。 隆正帝刚刚暖化的心瞬时又冰冻起来,他淡淡的道:“母后,儿臣也希望白家能传承万代,与国同戚。只是……国法无情。 只要军方以国法威逼…… 呵呵,十四弟不是有门人掌刑部和大理寺么? 十四弟可有信心,让他们压下此案?” 忠顺王闻言,面色一变。 大理寺和刑部可以压的住平民百姓,可以压得住寻常读书人和官员。 但是,如果连勋贵被随意打杀都能压下…… 那他们就可以上天了。 武勋将门不得干政,前提是没人惹他们,理不在他们那边的时候。 没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想无风荡起三重浪,更何况白杰等人作死杀人。 若不是贾环,也好办些,无非是一手利诱一手打压恐吓。 可是……这些招数想对贾环这个层次的勋贵,那只能是找死! 大理寺敢偏一点,贾环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