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贾探春甚至薛宝琴、邢蚰烟等人,都纷纷变了颜色。 轻轻的一句话,又蕴含着怎样的惨烈和血腥! 她们……仿佛看到了史书上才见过的,人头滚滚四个字! 贾家姊妹们一个个唬的面色发白,反倒是贾母,从贾环说到有关宫中密辛,且涉及到慈宁宫时,心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此刻反而镇静了些。 她看着贾环,面色有些木然,缓缓的道:“环哥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能救,则救。若是救不得,就……” “老太太,您别伤心太过。以三弟和皇上的关系,定然能保得表叔家无碍的。” 一直沉默的贾琏,忽然强笑着安慰道,面色隐隐发白…… 贾母见之一怔,贾环也是一愣。 祖孙俩对视了一眼后,贾环分明从贾母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 贾环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贾母转头看向下方赔着笑脸的贾琏,寒声道:“链儿,你说实话,你有没有……” “老太太……” 贾母的话没说完,忽然,内宅女管事林之孝家的,从堂外面色仓惶的走了进来,人未站定,就急道:“老太太,三爷,外面有官军在门口,忠怡亲王赢祥带人上门,说是奉旨拿人……还要来给老太太请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拿人请什么安?” 贾环见贾母唬的几乎晕厥过去,忙喝了声,说道。 林之孝家的哪里懂这些,只是伸手指了指堂外,道:“那位王爷就在外面候着……” 贾环闻言,冷眼瞥向面无人色的贾琏,然后对同样面色凄慌的李纨道:“大嫂,带姊妹们去西暖阁。” 李纨不敢犹疑,忙带着贾迎春等人去了里间躲避,薛姨妈也一并去了。 然后,贾环对贾母笑道:“老太太放心,没多大事,想是有人胡乱攀咬。” 贾母牙关紧闭,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面如死灰的贾琏,费了老大的力,才吐出两个字来:“孽障!” 说罢,老泪滚滚而下,转头对贾环道:“环哥儿,保住你链二哥……” 贾环微微点点头,道:“孙儿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走下堂,出了门,站在抄手游廊上,就见赢祥负手而立于紫檀大插屏前,仰头看着壁画。 贾环道:“王爷去而复返,所为何故?” 赢祥毕竟是半步天象,此刻已不见之前的悲色,他转过头,看了贾环一眼,轻轻一笑,道:“昔年鲁子敬过寻阳而遇吕蒙,言道:三日不见,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 怎地,贾环,你我三刻不见,就大有长进了。 言谈已然不俗。” 贾环抽了抽嘴角,道:“忠怡亲王有话快说,里面吓了个半死,磨叽个什么……” 赢祥闻言,呵呵笑出声,道:“这样才正常些……本王欲入内拜见老夫人,方便否?” 贾环见他这熊样子,也知道情况不会恶劣到哪去,事到如此,也只能点头,伸手道:“请。” 赢祥点点头,大步入内。 贾母被鸳鸯搀扶着,颤巍起身,要以国礼相拜。 赢祥忙避开,笑道:“太夫人不必多礼,来时皇上再三叮嘱,不可惊吓住太夫人。” 贾母闻言,青白的嘴唇颤了颤,道:“老身谢陛下隆恩!不知王爷此来,可有甚公务?” 赢祥闻言,面上笑容渐渐敛去,看向一旁唬的全身颤栗,几不能站的贾琏,沉声道:“贾琏,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有何话要说?” 贾琏闻言,想张口,可心里的恐惧几乎吞噬了他的自控能力,牙关竟张不开,只是冷汗层出。 “孽障,还不快说,说!!” 贾母见状,心急如焚,狠狠的顿着手中银拐,厉喝道。 被这一喝,贾琏倒是回过了些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老太太,我被人给哄骗了啊!前儿表叔做东道,请孙儿去吃席。 他们本来只是吃酒,可一直说好话,灌我酒。 表叔是长辈,我不好推辞太过,就多饮了几盅。 可谁知,喝了一半就喝晕了,他们趁机拿着孙儿的手,在……在诏书上按了手印,画了押。 待孙儿醒来后,被威胁,只能又签了字…… 老太太,孙儿是被史家诓了的,孙儿冤枉啊!” 贾母闻言,面色白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