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臣子,这就让张廷玉真真不落忍了。 这一对君臣,如今是真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光地闻言,闭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赢祥和张廷玉差点都以为他睡着了。 直到两人寻思着,是不是先告退,改日再来时,李光地忽然开口道:“这件事,的确是你和陛下做的差了……” 赢祥眉头微皱,张廷玉也变了脸色,就听李光地又道:“你掌着户部,当明白,不论什么时候,户部一定存留一定数量的底银,以防急发不测之事。 大秦太大了,地域辽阔,人口众多,便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 “老相爷,江南洪涝,齐鲁大旱,这些都是不得不花银子的地方啊……” 张廷玉有些委屈道。 李光地摇头道:“这里,就有一个度的问题。既然是天灾之年,就不可能不死人。 你们做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 大灾之年,朝廷还严命地方官员,保证不死一个百姓。 且不说这不可能,就算真的做到了,要花费多少银子? 许多地方,为了给年老体衰的老人,和身有疾患,体质虚弱的人维持性命,所耗费的医药银子,都超过了粮食银子。 若当真国力强盛,国库充盈,你们这般做也就罢了。 可是如今这样做,简直有些荒唐。 衡臣啊,你要明白,爱民如子,不是爱的哪一个百姓,而是整个大秦的亿万百姓。 你们救了那些老弱病残,耗费光了国库,若再来一场突发天灾,或是人.祸,到时没了银子,大军难发,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祸事?” 张廷玉听的满头冷汗,连连点头,道:“老相爷说的是,是晚辈思虑不周。” 李光地呵呵一笑,摇头道:“这怕都是陛下的意思吧?心思难得可贵,但政务经验太差。” 敢这般当着总理王大臣和文臣之首,直言批评隆正帝处理政务不求行的,满大秦数遍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但李光地这般说了,赢祥和张廷玉也说不出什么来。 张廷玉拉下颜面来,赔笑道:“真真都是晚辈思虑不周的错,陛下只是爱民如子…… 老相爷,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如今只盼老相爷能指点迷津,助朝廷度过难关。” 李光地摇头道:“老朽残破之躯,滞涩之智,何来陶朱之术?况且,李家也没多少银子……” “诶,李相爷这是哪里话?本王和衡臣今日可不是来打秋风的!” 赢祥忙笑着截断了李光地的话。 开什么玩笑! “那你们这是……” 李光地好奇道。 张廷玉咳嗽了声,道:“晚辈能为不足,想不出解决之道。但有一人,奇才天赋,设想出银行之术,可解朝廷财政危局。 只是,他却不肯出山理事,只在家中受用……” “哼……” “哼……” “哼……” 张廷玉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呆住了。 就在他和赢祥的眼皮底下,李光地光明正大的闭上了眼,打起了呼噜。 二人简直是哭笑不得,可又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不论是哪个,都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不敢去推醒一个九十多的老头子。 若他有个好歹,那才是大问题。 老头子门生故吏之多,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没法子,两人只好起身退出房间。 离去时,赢祥还亲自给李光地盖好被子。 看着一本正经睡觉的老头儿,赢祥哑然失笑,又无可奈何。 唯有心里暗叹,贾环的机缘之深,连这样一个无比超然的老相爷,都护着他。 可是,他们又不是想对付贾环啊……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