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城,怀德坊,镇国公府。 镇威堂。 这些年,牛奔用他的武功以及战功,奠定了他在镇国公府独一无二承爵人的身份。 兵部武选司军功簿上,牛奔的战功甚至已经不逊于牛继宗。 这也意味着,未来只要他承爵,起步就是一等伯的高位。 只凭此,整个灞上大营体系的武勋大将,就无不承认他这个少主的地位。 不似镇海侯府施家,施家除却施世纶外,子孙无人从武,也就没人能接手南海水师军团长的位置。 强行推自家子弟上位,别说朝廷不许,连镇海侯一系的武勋大将们,都不会臣服。 从这一点来说,牛奔可用极其出色来形容。 所以今日来镇国公府,为牛奔送行的,除了牛家各方的族人外,还有灞上大营一些中坚将校。 合起来,镇威堂内足足坐了六七十人。 而且这些人,还多是长辈,此刻却只能坐在这里,等着正主出现。 好些急性的人,不时抬眼去看坐在正座上的牛继宗,似想让他打发人催一催。 可牛继宗却是恍若未觉,自顾自的喝茶,话都不说一句。 徒之奈何…… 一直过了晌午,有些饭量大的人,早上来的匆忙又没吃多少东西,此刻甚至在肚子中打起鼓来。 威严的镇威堂上,气氛有些尴尬怪异……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半下午时,焦急候在门房处等的老管家,才终于迎上了牛奔。 老管家甚至顾不得让牛奔先去洗漱更衣,就急匆匆拉着他进了镇威堂。 还不忘派人往里头给郭氏送信,唯恐牛继宗发作起来,当场揭了牛奔的好皮! 若在往日里,让家里长辈这般等一天,牛奔自己都要怕个半死。 但今日,他只是面色木然的随老管家进了镇威堂…… “奔哥儿回来了!” 有同辈的堂兄弟眼尖,隔着十几丈远,就看到了牛奔的身影,欢喜叫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不管心里有多不满,这时候,脸上都带起了笑容。 牛奔进门后,身上酒气味冲的一些人掩了掩鼻子。 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对牛继宗行了礼后,唤了声:“爹。” 门口处的老管家担忧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牛继宗,唯恐发作。 却不想,牛继宗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 老管家见状,心里海松了口气…… 倒是一旁处,一个眉眼长的和牛继宗有些相像,但身材单薄许多的中年人,面色不渝道:“奔哥儿,你如今愈发出息了,让满堂的长辈都等着你? 还有,看看你这身模样,满身酒气,衣衫不整,面上也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你需记得,在外面要维护好我镇国公府的体面!” 老管家见之,面色一黑。 此人是牛继宗胞弟,名唤牛震。 看起来和牛继宗有三分相像,亦是浓眉大眼。 只是面色有些青白发虚…… 此刻虽是一脸威严,但实际上,都中将门谁不知此人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只因,比牛继宗小十来岁,出生后没一年国公夫人就去了。 没二年,国公爷也战殁在沙场了。 所以,牛震是牛继宗一手带大的,兄弟相依为命,难免宠溺几分。 后来牛继宗又常年在九边随军作战,直到牛震二十来岁了才回到都中。 这个时候,牛震已经彻底长歪了…… 大错犯不上,但吊儿郎当的歪心思不少。 这么一个大人,还和亲侄儿牛奔不大对付。 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老管家心里暗自揣摩着。 兄终弟及这种事,在公候门第里,简直算不得新鲜事…… 当然,这种想法,应该只有牛震自己才敢想。 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牛奔念在牛震为牛继宗亲弟,且志大才疏毫无威胁的份上,总让他三分,不予理会。 再者今日毕竟是他自己理亏,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