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传家也好。 贾环听他这个借口后,嗤之以鼻。 道:“世叔,甄家当初号称江南第一家。纵然总督巡抚上任,也必先拜会甄家。 甄家座落江南一甲子,根基支脉无处不在。 历朝历代,除却前明徐家,还有哪个家族能有甄家这般富贵绵长过? 又如何让当今陛下放心? 要知道,甄家上下,也只有世叔一人想着安分度日,诗礼传家。 其他人,怕都不是这个心思呢。” 甄应嘉闻言,眼神痛苦,道:“如今,怕是我也做不得他们的主,当不得他们的家了。” 奉圣夫人一去后,甄应嘉老好人的性子,彻底压不住甄家各房。 如今,哪还有人肯听他的? 都是围着他要银子要宅子的。 贾环闻言,冷笑一声,道:“世叔,人要作死,您又何必要强拦着? 愿意随世叔北上的,世叔您带着去就是。 不愿走的,就留下,自有人与他们清算!” 甄应嘉闻言,面色一变,眼神隐隐惊慌骇然道:“还要清算?” 贾环摇头道:“总有人看不清这世道,爱拿着旧皇历胡说八道,这种人被清算也是应当的。 世叔却不用担心,等世叔合计好,哪些人愿意北上后,就打发人来告诉小侄一声。 小侄去寻一条好船,只载世叔一家,前往长安都中。 到了神京,也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 小侄早就打好招呼,只要甄家耕读度日,就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到甄家头上。 生计宅子自然也不用愁,小侄已经在朱雀门外善和坊,安排好了一处二进宅院,还在城南置办了座三百亩的庄子。 不是小侄小气,不舍得拿出大宅子,只是…… 总要等宫里那位气平后才使得。 世叔,您说呢?” 甄应嘉闻言,满脸感慨羞愧,道:“怎好用环哥儿你的银子去置办家业,这如何使得?甄家还能……” 他想强撑,却撑不起。 甄家的近况,真的已经糟到了极致。 尤其是前几日传来都中的旨意,要甄家即刻进京。 自那起,连寻日里还愿意接济甄家的最后几家旧交,都断了联系。 唯恐担上干系,恶了宫里那人。 若非如此,甄頫也不会去喝廉价低劣的劣酒后,连慈园闹事…… 贾环笑道:“世叔,算起来咱们也是自己人。 小侄曾受奉圣夫人大恩,何况还有四妹妹的关系……” 甄应嘉自然想不到贾环和甄玉嬛能有什么,只以为甄家再次受奉圣夫人的遗泽,一时间红了眼圈。 论起来,他倒是比贾政还要纯粹的读书人。 贾政尚且在朝中打熬了这么些年,光耳濡目染也能知不少俗世。 甄应嘉一辈子都在江南,始终被人哄着捧着奉承着。 奉圣夫人在时,他在江南一言可定乾坤,纵然总督巡抚都轻易不会违拗他。 如此,他又何须去懂什么世道艰难? 然而一朝天下变色,甄家失势,他也就只能束手无策了。 又说了几句后,贾环打发人,将这对颓败无助的叔侄俩送了回去。 …… 翌日清晨。 慈园后花园内,又是一望无际的千娇百媚。 那一二千年轻姑娘们,都褪去了花红柳绿的锦衣,换上了素净的细棉布裳,也都未盘头簪发,全都将头发扎成一马尾束在脑后,沿着玄武湖畔跑步。 一个个面色潮红,娇喘吁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