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养几年,到长大一些后,才会放回皇子所,交由嬷嬷们教养。 对此,尹后给出的解释是,年岁太小的皇子,她担心容易出意外,毕竟宫里水深。 等她带大了,知礼懂事等闲不会出意外了,再送回皇子所。 起初,也有人心怀猜疑,想看看皇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毕竟,古往今来,妒后就是毒后,非嫡出的皇子能活下来的不多……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隆安帝所出的六位皇子,居然无一人夭折,皆长大成人。 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谁还不称赞尹后一声贤后? 至于那些皇子的生母,一年到头能否见上皇子一面,就没什么人去关心了。 若只如此,魏五敬则敬之,却未必会畏。 可尹后不仅在后宫能够翻云覆雨,让人交口称赞,还能在御前,为天子出谋划策,其政治智慧之高绝,居然不下于天子…… 若非大燕从无后宫干政的历史,尹后也从没有插手朝廷大臣的任命,甚至还几次三番劝谏隆安帝不要提拔后族子弟,魏五都担心这位皇后有武媚之志…… 隆安帝招呼尹后落座后,又瞥了眼魏五。 魏五会意,立刻比划了个手势,殿内侍奉宫人悉数出宫,除却一对至尊外,就只有魏五和尹皇后身后宫人。 那宫人也想退避,不过却听尹后微笑道:“女史不必走,皇上虽还没给你个名分,不是不舍得,是时候还不到。不过,你已是皇上的人了,说家常话的时候,不必避讳开。” “家常话?” 元春不解的看向尹后。 尹后看着她俏丽年轻的面容笑了笑,道:“自然是家常话,天家难道就不能有家常话?” 隆安帝看了元春一眼,问尹后道:“九华宫那里可还好?” 虽然他日日都要在寅时三刻去请安,但基本上见不到太上皇,只遥叩亲恩罢。 尹后点头笑道:“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两日气色都还不错,尤其是太上皇。” 隆安帝闻言,嘴角抽了抽,眼中阴翳再起。 为了太上皇的高兴,他的革新大政戛然而止,除了韩彬之外,还有五位肱骨大臣,因不肯为太上皇丰功伟业上折恭贺,不得不贬官出京。 就连追缴户部亏空这样的大事,都不得不暂且停住。 因为,当初借钱花销,也是为了响应太上皇“侈靡大政”,非为一己之私…… 这样荒唐之言,居然出自满朝文武煌煌之口! 念及此,隆安帝真是恨的咬牙切齿!! 元春为尹后在凤藻宫内的女史,焉能不知内中详情。 见隆安帝如此震怒,心虚下跪请罪道:“皇上,皆是奴婢族中子弟无知,才引得皇上生气,奴婢请皇上责罚!” 隆安帝目光和刀子一样看向元春,不过看到她跪伏在地上的模样,怒气稍减…… 尹后察言观色后,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声笑道:“这个傻姑娘,皇上胸怀寰宇乾坤,岂会为你家黄口孺子动怒?再说,当日你家那孩子,也不知太上皇就在隔壁,谁能想到如今局势?这些事不关你家的事,皇上还因此专门下旨褒赞你家德行,快起来罢。” 隆安帝看了尹后一眼,叹息一声道:“朕虽不罪竖子,也相信那不学无术的混帐是无心的,可是却是他坏了朕的大事啊!” 尹后温声道:“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皇上,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呢。” “哦?梓童此言何解?” 隆安帝忙问道。 尹后微笑道:“皇上要革新大政,自然是功在千秋的大计。但革新大政,却也需要能用之臣来实施。往日里看不出谁才是真正能用于事的大臣,这一次,不就看了个透彻吗?或许大政要晚上几年,但臣妾相信,待皇上再推大政时,必然势不可挡,水到渠成!” 隆安帝闻言,眼眸先是一亮,可随即还是摇头道:“韩彬、李晗、张谷、窦现、左骧,这是朕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挖掘出的肱骨重臣,才德兼备,这次被一股脑全贬出京。还有,还有被朕觊觎厚望的林如海,原是计相之才,在江南那个狼窝里,生生恶斗了十数年,先亡子,后丧妻,终于理清了盐政,却也煎熬的撑不住了,唉!朕原本是要大用的……” 看着隆安帝满面痛苦之色,尹后温声劝道:“韩彬几位大臣再经历一番外省,到四处多看看,只会更加坚定他们辅助皇上革新大政的志向。至于林如海,有皇上如此为其担忧,想来会慢慢修养好身子。再者,皇上已经点了韩彬为两江总督,兼理扬州盐政,不再单设巡盐御史,林如海没了压力,清修两年也就好了。” 隆安帝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罢。”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