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家的话让众人唬了一跳,贾母等人脸色纷纷凝重难看起来。 东府太爷贾敬,是东西二府年岁最长的男丁,比贾赦年纪还大。 他是宁国一等将军贾代化的独子,一等宁国府贾演的嫡孙! 论血脉身份,是最有资格继承宁国府的。 实际上,他原就是宁国府的继承人,不过因为爱好修道,才将爵位家业一并传给了贾珍。 可无论如何,他的身份地位都是贾家不容忽视的,尤其是东府不容忽视的! 要知道,贾蔷虽是已三房袭爵,但同样也以嗣孙的身份,过继到贾敬名下。 从法理大义上,贾敬远比贾母更有资格告他个忤逆不孝,也比贾母更有资格制辖他。 贾母等人看向贾蔷,黛玉亦是满眼担忧的看着他。 贾蔷却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贾母忙叫住,问道:“蔷哥儿,你准备如何处置?” 贾蔷回头道:“讲道理呗,还能怎样?” 贾母不信:“你预备怎么讲?” 贾蔷笑了笑,道:“自然是将那些杂毛道士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贾母闻言,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随即劝道:“你莫要乱来,东府太爷和旁个不同,那是你过继大房的正经祖宗!”也不给贾蔷反对的机会,起身道:“罢,我和二老爷一道过去瞧瞧罢。” 贾蔷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劝道:“还是别劳动老太太大驾了,不然一会儿,我怕你老为难。” 贾母听的心惊,连连摇头道:“你越这般说,我就越不能不去。” 她虽更疼宝玉,可也不是糊涂种子,如今哪个在光复贾家祖宗荣耀,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若只一个贾蔷还不要紧,她也未必愿意理会。 可贾蔷身后还有黛玉,还有林家,更不用说皇后娘娘的娘家尹家了。 这里面,又牵扯到元春在宫里能否立足的问题…… 所以,她如何能见到贾蔷在这件事上摔跟头? 留下王夫人并一干贾家姊妹,在贾政、凤姐儿的陪同下,贾母随贾蔷一并前往了东府。 …… 宁国府,二门前。 十来个自金沙帮退下来或老或残的男仆,拦在二门垂花门前,不准一起子穿着道袍的道士进。 正中一个清瘦的老道,手里拎着一把鞭子,一边抽打一边大骂:“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忘八奴才,连太爷我的道都敢拦!贾蔷呢,让那小畜生出来!给他承爵,是让他连祖宗都忘了么?天打雷劈没孝心的种子,太爷我能给他爵,就能收回来!” 几个老仆挨了鞭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却也不敢让开。 贾敬见此,愈发恼怒的用力抽打。 正此时,忽听一道厉喝声传来:“够了!” 贾敬闻言转头看去,只见贾蔷皱着眉头,一步当先而来。 身后,贾政脸色也不大好看,跟着过来。 再往后还要两架马车…… 贾敬看到贾蔷,眼里喷火道:“你叫哪个够了?小畜生,见了我也不下跪?” 骂着,手里的鞭子就当头抽了过来! 别说贾蔷,便是贾珍在时又怎样,还不是一路打到大的,阖族上下,哪个敢和他放肆? 却没想到,鞭子刚一抽过来,贾蔷身前出现一道身影,空手接住鞭子,然后一用力,竟将鞭子给夺了下来。 贾蔷自商卓手里接过鞭子后,看着贾敬道:“太爷若不想在城外修仙,大可回城来享福受用。如今虽是三房承爵,但我毕竟还兼祧着大房,总不至于不奉养你老。只是,你收拢这一波道士进来,是想做甚么?” “放屁!” 贾敬虽修道修的快要走火入魔,可毕竟进士出身,也不傻,怎会听不出贾蔷言下之意,厉声道:“哪个给你说的,是三房袭爵?老夫在,蓉儿也在,大房还未绝嗣,岂有三房袭爵的道理?” 贾蔷“咦”了声,道:“既然大房未绝嗣,当初你们让我承甚么爵?” 贾敬怒声道:“那会儿是那会儿,老夫上了你这小畜生的当。现在赶紧给我滚,这里是大房的家业,容不得你这畜生在!” 贾蔷冷笑一声,还未说话,马车里贾母沉声道:“敬儿,承嗣之事,岂是顽笑的?哪有昨日许,今日不许的道理?” 贾敬对贾母还算客气,愤慨哽咽道:“婶娘,这个畜生连珍儿的身子至今还未下葬入土为安,蓉儿也只半死不活丢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这样的下流种子,如何能承我大房爵位?” “这……” 贾母听闻这两桩罪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她对贾珍其实并无太多为恶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