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可卿心都要碎了,落泪道:“王妈妈,出了甚么事,好端端的,怎会不中用了?” 果不其然,就听王妈骂起智能儿来,道:“都是那没羞臊的下流滢妇,分明是个出家人,还跑到家里来勾搭哥儿。哥儿就把她藏在家里,被老爷发现后逐了出去,又将哥儿打个半死,不想老爷自己气坏了身子,昨儿起就躺倒了,今儿一早再看,人都糊涂了,尽说一些听不懂的骇人的话。” 贾蔷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问道:“不知秦家老爷,都说了甚么?” 王妈哭道:“也听不大清,就只一些钟王府……还有甚么血脉甚么的,必是烧糊涂了,才这般。” 可卿泪流不止,心如刀绞。 她虽自知是从养生堂抱回秦家的,但秦业夫妻俩待她,从来视若亲生骨肉,即便后来有了秦钟,老两口也更疼爱她一些。 养母早逝,如今秦业也生死不知,可她又能做甚么? 贾蔷心里沉重,对可卿道:“我走一趟罢,带两个名医过去。” 可卿闻言,感动之极,只是…… “这边,也离不得叔叔啊!” 贾蔷摇了摇头,微笑道:“死了的,如何能比活着的重要?不当紧,我已经都安排下去了,自有人送棺木去家庙。” 可卿闻言,只觉得一颗心也化了,感激不尽的看着贾蔷。 贾蔷笑了笑后,招呼上王婆,往秦家行去。 心里,却是一片肃穆。 秦可卿的身世,终于要露出水面了么…… ……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内,隆安帝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他已经连续三五日,每天只合眼一个时辰了。 朝廷上诸事繁杂,景初旧臣内部进一步撕裂,原是好事,只是也让他看到了,官场上那些沆瀣一气的腌臜事。 分明都是一群畜生,用贪官污吏来形容都不够。 偏偏,他还不能大开杀戒,将这些污秽的东西杀干灭尽。 甚至,还不得不虚与委蛇,和他们继续“君臣相得”。 都说天子乃九五至尊,隆安帝愈发觉得这话狗屁不如! 他是天子没错,却无法将所有的臣子都杀尽。 果真那样,他还没杀完,那些人怕已经要造反,杀进宫里换君父了。 君父? 嘿!真是好名字! 前朝乱糟糟的,后宫里也不素净。 太后才用宋家的一百万两银子安抚下去没几天,那田国舅还有宫里的丽太妃又开始起幺蛾子了。 也不知哪个混帐挑唆的田傅那蠢货,居然想要一个爵位来传家。 这几天太后一是为此生气,二来,又天天逼着他,早些放出义平郡王李含。 丽太妃是端重郡王李吉之母,也是太上皇当年最宠爱的妃子,不过素来对太后恭敬。 这回居然说伏了太后,想给李吉升亲王。 呵。 “主子爷……” 正当隆安帝头疼不已时,戴权忽地从殿外进来,轻声道:“主子,忠勤伯去了宁国府,后面有些不欢而散的出来了。听说,是将冰钱给了宁侯贾蔷。” 隆安帝闻言眉尖轻挑,道:“杨华自有他的傲气,怎会无故受贾蔷的好处?两家虽不为仇人,也不会有甚么交情……这点事也值得上报?” 戴权滞了滞,道:“万岁爷,宁府贾蓉死了,贾敬好像也没多少日子了,宁国府都开始准备寿衣和寿材了。另外,有下人嚼舌根子,好像是贾蓉妻子秦氏,和贾蔷之间,似有些不寻常。” 隆安帝闻言,扯了扯嘴角,转头瞪向戴权,喝道:“中车府没正事干了,成日里就打听这些狗皮倒灶的事?贾家出这样的事,也算是奇事么?那些高门大户,哪一家是干净的?以后少拿这些狗屁破事来扰朕!” 骂罢,隆安帝忽地皱眉看向戴权,道:“你这狗奴才,好端端的怎么给贾蔷下起绊子来?” 戴权忙跪下道:“主子爷,奴才哪敢给宁侯下绊子?不说旁的,只凭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儿女婿,奴才也不敢乱来。只是先前一直盯着忠勤伯杨华,才发现了些名堂,在主子跟前多了句嘴。” 他自然打死也不敢说,是他那个当儿子一样养的侄儿,求他在隆安帝跟前下点眼药,以助漕帮帮主一臂之力。 这会儿悔个半死,实不该贪图那五万两银子。 眼下林如海圣眷正隆,天子又怎会为这点小事难为贾蔷? 罢了罢了,只当甚么也没发生过罢…… 戴权却没想到,只这一退缩,反倒浪费了一回绝佳的机会……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