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南城,朴义街。 怀贞坊,秦家。 朴实无华的一套小二进宅院,也挂着白。 秦家也算是京城老派仕宦人家,不过祖上当的官也不大,最高不过五品。 家底不算丰厚,但也能平平淡淡度日。 秦家家主秦业是工部营缮郎,一七品小官,虽在工部,却没甚油水可言。 说来也有趣,秦业的官运不畅,在工部是出了名儿的。 按理说,他做官做人都是兢兢业业,小心仔细,这么多年,就算慢慢的往上磨,也该磨到五品。 偏生每到京察之时,秦业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过错,耽误了京察,只得一中庸之评,便一直留在七品的位置上打转。 他倒也并不在意,又因差事便利,和贾政相识。 二人皆濡慕清流,亦喜读书,所以偶有往来。 贾家也因此,在无意间得知秦业收养了一女,有倾国倾城色。 宁府,因而与其结亲…… 这些,都是贾蔷从原身记忆中所得。 再联想前世一些红学教派的说法,总让他有种空穴不来风的感觉。 虽然贾蔷前世对于刘心武乃至周汝昌之学说,并不悉数赞同,有些还很不以为然,但秦可卿之身世,以曹公草灰蛇线,伏线千里的笔法,对于可卿闺房的描述,和丧礼上棺木的述写,若说只是白描,恐让人难以服众。 再者,养生堂里的弃婴,有不少都是青楼女子珠胎暗结后,生下来无法抚养,才送去养生堂的。 若可卿只是普普通通一养生堂弃婴,哪怕她有倾城颜色,也绝无丝毫可能成为一座国公府的嗣主母,一门双公之贾族的未来族母。 道理上讲不通…… 贾家难道就不怕娶了一个青楼妓子之女? 古人远比前世之人,更在意门户血脉之贵贱。 当然,这一切仍只是猜测。 因为若说可卿是义忠亲王之女,完全不必藏在贾家。 连义忠亲王的亲子,如今都活的无比自在,封了一字郡王,将来必是要上亲王的。 又怎会容不下一个孤女? 没道理的很…… 心思百转间,秦家老仆打开了大门,迎了贾蔷一行人入内。 待入正房,于病榻前,看到已经不省人事的秦业。 郎中上前诊治稍许后,没多久,就起身摇了摇头,道:“已经药石无医了。” 贾蔷问道:“可能清醒片刻?” 这位曾在贾家用针法救醒贾蓉一刻钟的老郎中却摇头道:“惭愧,这位老大人和蓉大爷的情况并不同。蓉大爷是病在体魄,而这位老大人,则是病在心窍。又经……” 说了好一大篇,总而言之,就是无能为力了。 贾蔷闻言,虽十分遗憾,却也不会强求。 可卿的身份是甚么,重要么? 其实也没那么要紧。 贾蔷道:“天命如此,不可强求,尽力了就好。还有一年轻的,也劳烦许大夫了。” 郎中忙道不敢,跟着老王头去了秦钟房。 贾蔷对王妈妈道:“嬷嬷不必在此,也过去看看罢,需要甚么过来言语一声。” 王妈妈闻言,也没怀疑甚么。 为了给秦家一老一小看病,家里早就过的海干河尽了,又没旁的传家宝,不虞被偷去甚么。 不过王妈妈却想不到,她刚出门,贾蔷就对身边的商卓和李婧道:“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暗格或是隐秘箱子,藏着私密信件之类的东西。” 商卓、李婧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依照贾蔷的意思,凭着江湖经验,四处摸索起来。 甚至连昏死过去的秦业睡的床榻都没放过,可惜,一无所获。 贾蔷叹息一声,心里却明白,没收获才是正常的。 果真有甚么极私密的勾当,贾家和秦业就是再蠢,也不可能留下笔墨来…… 不过,就当贾蔷已经放弃时,却忽然听到李婧蕴着惊喜的声音传来:“爷,来看这里!” 贾蔷猛地回头看去,就见李婧跪在墙角一边,正将一块方砖翘起,露出下面一个木匣子。 商卓也走了过去,一拍额头悔道:“我刚就觉得这块砖有些不平,凸出来那么一点点,还想着过会儿再来查。” 李婧“嘁”了声,将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