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在家么?” 贾蔷小院院门外,吴嬷嬷装作甚么也没瞧见,叫了两声。 庭院内,晴雯一下从贾蔷身上翻下来,“pia”一下屁股朝下落在了地上,痛的皱起眉头噘起嘴来。 贾蔷唬了一跳,忙道:“摔哪了,快来爷给你揉揉!” “呸!” 晴雯啐了口后,羞红着脸,起身掩着衣襟领口往里面跑去。 盘扣都被解开了大半,真是过分! 贾蔷看着她娇俏的背影,呵呵一笑,而后朝外面道了声:“进来罢。” 吴嬷嬷方推门而入,规矩道:“侯爷,前面传话进来,说是有客人送了拜帖来,让尽快送到这边来。” 贾蔷闻言,看向吴嬷嬷手边,果然就见她手中有一份拜帖,他点了点头,吴嬷嬷将拜帖奉上。 贾蔷接过,打开看了眼后,眉头登时皱起。 不过随即又舒展开来…… 竟是漕帮帮主丁皓今晚要登门拜访,却也在意料之中。 他点了点头,对吴嬷嬷道:“去回话罢,就说我知道了。” 吴嬷嬷闻言应下后,就走了。 贾蔷一个人坐在藤椅上,思量起漕帮之事来。 漕帮,不可不制。 倒不是说担心他们会造反,漕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漕帮初代帮主也不姓丁,是通过一场内乱得来的,也就埋下了隐患。 另外,帮主之下的两大“正道”,都有相当大的自决权力,甚至可以制衡帮主。 下面的各路人马也都有不小的自决权,相对来说,漕帮组织结构十分严密,但也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帮派罢了。 这样的团体想造反,自然毫无成功的可能。 但并不是说他们就是无害的,果然任其恣意扩张下去,颠覆社稷难,可荼毒江山却容易。 可是仅凭他一个兵马司都指挥,又怎么可能制衡得了漕帮? 他身上虽还有一个侯爷的贵爵,可漕帮背后,怕是至少能牵扯到三家王府。 一个侯爵,又值当甚么? 唯一可拿得出手的,就是贾蔷的先生,即将入军机为相,成为执掌天下财源的计相。 而户部,则是能决定漕帮生死的大衙门! 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啊…… 因为户部的确能决定漕帮的生死,可户部能够轻易否决漕帮么? 不能! 漕运干系实在重大,出了乱子,是要出大事的。 尤其是眼下太上皇新丧,朝廷上已是乱哄哄的,若是地方上也乱起来,那就真要出乱子了。 隆安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丁皓这样的老江湖,也绝不会轻易低头,甘愿分出一部分命脉来,让别人掌控。 那么,到底该从何处下手呢? 正当贾蔷苦思良策时,就看到院门再次被打开。 满脸纯真欢笑的香菱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到贾蔷居然在家,满是惊喜,叫了声:“爷!” 贾蔷被她的笑容感染,也暂时忘了那些破事,笑问道:“这是从哪回来的?” 香菱嘿嘿笑道:“从西府回来,今儿二姑娘不知怎地,很想听曲儿,我就叫了龄官过去。龄官唱的极好,二姑娘她们都落泪了呢。” 贾蔷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唱的甚么曲儿?就你刚才哼的那个?” 香菱闻言,忙学与贾蔷瞧,连神情都带上了龄官的那种凄苦…… “叹衰草,络纬声切切。良人一去,不复还……” “今夕坐愁鬓如雪……” 贾蔷神情有些微妙,真是那愁才下心头,这愁又上眉头。 晴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已是换了身衣裳,啐香菱道:“也不害臊,还唱上了!” 唱曲儿的戏子,可不是甚么好名声。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