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宁府,前厅。 李婧、孙琴、高隆、商卓立于厅内,铁牛率七十二位老弟兄自仪门起列阵。 贾蔷倒只穿着一身素服,如同一寻常书生,慢慢啜饮吃茶。 堂上还有一人,双眼灵动,一见就是极聪明之人。 不过目光每回扫过贾蔷时,都有些忌惮之色。 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后,留下了教训…… 过了稍许功夫,忽地铁牛大踏步进来,瓮声如打雷般抱拳道:“侯爷,漕帮的人马到了!” 贾蔷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了声:“传。” 铁牛抱拳一应:“是!” 随后转身吼了声:“奉侯爷令,传漕帮人入堂!” 丁超看到铁牛这体格、这声势,就忍不住往牙缝里抽冷气。 漕帮不是没有大汉,但如这般雄壮的,真是少见。 更何况民间绝不允许披甲,那是砍头的大罪。 可铁牛不仅黑壮,偏还披着一身黑铁甲,要是将头上掀起的面罩也拉下来,活脱脱一个黑铁怪物。 这样的人一个冲锋,任甚么江湖高手,有个鸡儿用啊! 冷不丁看到这样的人,怕是他老子心里也有不轻的压力。 甚么叫下马威? 不过如此罢。 “一炉香烟往上升,三老四少坐堂中!” “弟子上香把祖请,迎来祖师潘钱翁!” 一阵低沉的江湖切口声自外传来,四名大汉护从着一个清瘦老者,缓缓入内。 这幅江湖大佬的派头不浅,但路过铁牛时,仍是微微滞了滞…… “哟!爹,您来了!” 丁超在这间堂内,并未被限制自由,看到丁皓进门,忙上前跪地见礼问安,还高兴的不得了。 也不怪丁皓如此宠爱这个老来子,为了他,不惜千里赶赴京城。 眼下见他虽狼狈了些,但手脚俱全,十指俱在,精神也不错,身陷囹圄中,还能这样自如…… “好,不愧是我丁皓的好儿子!” 丁皓拍了拍丁超的额头,叫起后,迈着江湖步,上前数步,老眼有神的看着贾蔷,拱手道:“却不知,今日是以官见,还是以江湖路子来!” 以官见,他自然要拜贾蔷这位国侯,但要是按照先前传话说的,要按江湖路数了账,那,就要以金沙帮这些后进,来拜他了。 论江湖地位,江湖上无人能出漕帮总舵主之右者。 贾蔷放下茶盏,迎着丁皓老当益壮的眼神,目光淡淡的看了过去,问道:“以漕帮的能量,应该知道今日景陵发生之事罢?” 丁皓不知贾蔷是甚么意思,老人缓缓点头道:“户部林大人之不幸,老夫也是才听说。很是意外……” “意外么?” 贾蔷呵了声,目光愈发淡漠,看着丁皓道:“你是老江湖了,这点事也感到意外?那你猜猜看,赵东山和我先生无冤无仇,甚至,赵家和我还有些渊源,他为何会行刺我家先生?就算想要鱼死网破,他也该刺杀宋昼,甚至狗胆包天,也该行刺圣驾才是。他凭甚么刺杀我家先生?” 丁皓皱起白眉,心里一块大石往下沉,看着贾蔷道:“老夫,不明白宁侯之意……” 贾蔷轻声道:“我也不明白啊,后来还是皇上解了先生和我的困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