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宁安堂。 李暄离开后,贾蔷与李婧、岳之象在宁安堂议事。 “老岳,运河一路,经山东,至扬州段,沿途各州城,乃至各船上的人手名单,都在你手里了。” “这块对牌,是夜枭最高层次的对牌,一共也只有四块。除了林姑娘那备存的一块外,其余的三块,一块在我,一块在夫人,一块在你。” “从京城到扬州沿线,你要尽快将这一系人马拢起来,眼下只是散沙,你要将人拢成一条线,坚不可摧的线。” “你是先生最信任的心腹之人,所以我对你也是无条件的信任。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先生推行新政,一定会得罪很多人,历朝历代变法新政者,能得善终者寥寥无几。而我这个绣衣卫指挥使,更不必提了。” “为防止最坏的事发生,我们要保证随时能撤离京城,全身而退。功名富贵于我们本非初衷,先生有志于为皇上,为黎庶社稷做些好事,我劝不得,就只能帮助。” “京城这边不用你管,但这条运河,给你三年时间,不管你用甚么手段,务必要保证贾家的船,可以随时顺流直下。这是,最基本的。” “你能否做到?” 岳之象闻言,心中其实还是颇为震动的。 对于贾蔷能将这样的事托底告知,足可见其对他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原是他们这一行的最高准则。 岳之象按下心中的一些波澜,对贾蔷缓缓道:“大人,运河沿途逾千里地,所经大城数十,关卡林立,不计其数。若想保持畅通无阻,怕还是要借助绣衣卫的身份,恩威并施,再辅以金银开道。沿途漕帮势力,也要用到,但也要防备……” 贾蔷摆手道:“怎么办,那是你的事。你这块令牌能调动的人力和财力,都是最大限额的。我对你的信任,也是最高等级的。所以我不问你究竟怎么办,我只要结果。” 岳之象闻言笑了,拱手沉声道:“大人,有你这句话,三年内,运河一线贾家的船,一定畅行无阻!!” 贾蔷点点头,道:“这就好。老岳,这次护送家眷南下,你要多费心。” 岳之象笑道:“武清杨村之事才发生,沿途各省兵备大营都在严查,这个时候大军是不会再出问题的。只要官军不出动,其他的都不算难题。大人还调了二十杆火器暗藏,便是有高手来袭,也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贾蔷点了点头,问道:“可还有甚么要说的没有?有甚么难处,可早早说出,我派人去办。” 岳之象闻言正色道:“还真有一事,想厚颜相求。” 贾蔷眉尖一挑,道:“何事?且说。” 岳之象拱手道:“大人,我有一妻一子,一直在林府过活着。如今存身大人麾下,希望妻儿也能入贾家。另外,犬子今年六岁,到了该读书的年纪,可我一个粗人,还希望……” 贾蔷笑道:“是我的不是,都忙糊涂了,连这些都忘了……可见,不是干大事的人。” 岳之象赔笑道:“必是大人以为,在林府和在贾家一般,是我多事了。” 贾蔷摆手道:“哪里话……这样,你儿子来后,直接送入贾家族学,可贾家子弟一并读书。你是良籍罢?” 岳之象摇头道:“在林家。” 意思即林家家臣,户籍入林家,只能是奴籍。 贾蔷摇头道:“从前可以,往后不行,你儿子要读书,将来科举,必是要清白家世,回头我寻人给你重转户籍。老岳,你也别太感动,我手下大多数如此。贾家又不养死士,拿身契圈着你们做甚。” 岳之象闻言,也没多说甚么,磕了个头后转身阔步离去。 待他走后,李婧反倒有些不安问道:“爷,孙婆婆那里,是因为就她和她那坡脚孙子相依为命,放良后也不怕甚么。除了爷这,她也寻不到好的落脚处。可这位……纵是林老爷送来的人,是不是宽容的狠了?这次南下家眷这样多,全指着此人,可行么?” 贾蔷笑道:“一张身契果真有那么重要?西府那边坏事的都是家生子!身契,屁用没用。多一张身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