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凤藻宫。 隆安帝刚行至偏殿东暖阁外,制止了昭容彩嫔们的见礼,就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叫声来……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这荒腔走板的怪调声,让隆安帝抽了抽嘴角,面色渐渐古怪。 又听声音主人,他那混帐儿子李暄气骂道:“贾蔷,爷让你唱你不唱,让爷先唱,爷唱的这样美,你居然还取笑爷?” “哈哈哈!” 贾蔷的笑声爆发出来,随后,尹后那温婉暖煦中又有些娇媚明艳的笑声亦响起。 李暄显然恼羞成怒,快气疯了,大叫了声:“母后!!” 尹后到底还是偏心儿子,道:“贾蔷,该你了!方才你既然说了,让小五儿先唱,这会儿他唱罢,便该你了。” 贾蔷无奈的声音响起:“娘娘,臣没说要唱……是王爷自己乐呵呵的,非要显摆显摆!” 李暄嘎嘎叫道:“是你推倒了忠顺王李祐后,出了王府高兴唱的!” 贾蔷“诶”了声,提醒道:“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忠顺亲王见绣衣卫从他家银库里抄出了内务府珍藏宝物,那是番邦献给皇上的,他也敢私藏。被揭了老底儿后,他恼羞成怒上来扑打我,结果一不留神左脚绊到了右脚,这才摔了一跤,和我一文钱干系都没有!” 李暄哈哈笑道:“得得得,你说没干系就没干系罢,还左脚绊到右脚……就当爷推的好了!快唱快唱,我母后的话也是旨意,懿旨!贾蔷,你还敢抗旨不成……”说罢,又同尹后道:“母后,今儿您听听,儿臣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您听听!” 尹后笑道:“贾蔷,快唱来听听。这里又没外人,谁还笑你不成?你看李暄都唱罢了。” 贾蔷显然推脱不过,清了清嗓子后,却开口道:“娘娘,臣和王爷不同,臣还是要脸的……” “贾蔷!爷瞧你就是作死!” 这一转折差点没闪掉李暄的老腰,让他暴跳如雷。 在他母后当前,他显然愿意做一个彩衣娱亲的儿子。 因为愈是在这座天下至尊至贵的深宫内生活过的人,愈是知道这座宫殿内到底有多么冰冷无情。 所以,李暄是真的舍得下脸来,让尹后高兴高兴。 贾蔷在尹后的再次要求下,也终究还是开口唱了: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短短四句,很浅白的戏文,实际上甚至都谈不上是京剧,只是某一时期的样板戏…… 和当下宫里常听的,一句话可以拆出七八个典故的昆曲比,更不在一个台面上。 不过,文辞虽浅白,却将吟唱者心中那份得意骄傲和意志表达的淋漓尽致。 尹后看着贾蔷,抿嘴笑道:“贾蔷,你壮志未酬,是甚么壮志未酬啊?” 李暄捂头道:“母后别问,问就是海外,这家伙魔怔了!” 尹后登时笑了起来,贾蔷却不服,道:“去海外只是手段,能将西洋那些厉害的手段带回大燕来,也算是利国利民!这难道不是壮志?” 尹后笑道:“古有三藏法师西天取经,今有大燕侯爷西洋取巧技……你这番志向,日后也不晓得会不会传为佳话。” “哼!” 话音刚落,隆安帝走了进来,道:“这才到哪,就开始饮庆功酒了?” 尹后见隆安帝进来,显然惊喜,起身相迎,礼罢笑道:“这两个,今儿说是立得大功,说皇上交给他们的差事,只用了两天就完成了,正盘算着,过两天去城外打猎呢。” 隆安帝闻言,审视的目光打量起二人来。 显然,两人都拘谨起来,没有方才又笑又唱那么快意了…… 隆安帝看着贾蔷道:“还去打猎?昨儿晚上才被人伏杀,就不长点记性?作死也没这么上赶着去的罢?” 贾蔷道:“皇上,臣也不是现在就去。等过几天,王爷把宗室理顺,臣将勋臣那也边理顺后,再想刺杀臣的,要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他们为了发财,保护臣都来不及,谁还舍得杀臣?” 看着贾蔷年轻的脸上,满满都是自信,隆安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甚么好。 果真按贾蔷所言,每年分红给那些人一年大几千两银子,顶得上七八个大庄子一年的收成了,那些人还真要让他三分…… 只是…… 隆安帝皱眉道:“真有那么多?他们占一分股,就能分三五千两,一成股就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