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至邢襄有八百里之遥,好在直隶重地,官道上每三十里一座驿站,凭天子剑,可换上等驿马。 所以贾蔷带人自神京出发,经一夜一上午的时间,经八次换马,奔袭至刑襄古城时,也不过刚至午时。 却未进城,而是接到沿途汇聚过来的消息后,直接折向城外邢襄河营。 一路风尘仆仆,于参将府外,汇合岳之象,更换行头,戴紫金冠、着斗牛服、配天子剑,随从皆换绣衣锦服。 在河营参将府门前一片兵荒马乱中,强入大门,直入中堂。 “大人,昨夜寅时,二船刚出湖城段,入刑襄段,于荒野间被攻城弩所袭。” “随后五百余人分三十余小船包围二船,投掷火把,强爬上船。” “船上先以弓弩射之,遇身手极强之高手可避箭矢,遂以火器强杀之!火器之威,昨夜大放光彩!” “贼人显然接到的是死命令,又在高隆指挥诱敌下,前赴后继的强上,一直到死了二三百人,过了半数,士气才彻底崩坏,余者溃逃。” “船上精锐下船追杀一阵,卑职又带夜枭伏杀一场,俘获二十余人,其中有人交代,刑襄河营参将高斯已经伏诛!而他们实际上并不知道,他们伏杀的是谁……” 贾蔷原本极快的脚步,听闻至此忽地顿住,转头看向岳之象,问道:“刑襄参将已经死了?” 岳之象点头道:“死在乱军中。” 贾蔷皱眉道:“死了?刑襄参将都死了,还急着来这里是为了……” 岳之象指了指身后一人,道:“这位兄弟是夜枭里负责盯着刑襄河营参将府的,他说五日前,曾于夜里看到两个神秘人造访参将府,之后,刑襄河营就开始出现了些许异动。便是有了这位兄弟的提前提醒,我们才能于此间设伏。侯爷,寻出神秘人的蛛丝马迹,就有可能寻出幕后黑手!” 一条大运河,蜿蜒曲折近三千里,沿途一共二十一座州城河营,也就有二十一座参将府! 贾蔷这一年内撒出去银山银海,主要就是为了打通这二十一座直接临河执掌河营的参将府。 这一回,显然立了大功。 贾蔷看向身后为岳之象所指之人,审视了番,见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相貌平平,神情却十分沉着,不由点头道:“是把好手,叫甚么名字?” 年轻人见礼道:“回侯爷,小的姓赵,叫赵世道。” 贾蔷笑了笑,复念了遍,道:“赵世道?” 见贾蔷疑惑其名,赵世道点头道:“是,小的原也出身仕宦之族,不过为庶出子。出生前一天先父过世,嫡母认为是这世道不好,才令先父早逝,因此与小的取名世道。” 世道不好,取名世道…… 贾蔷点了点头,道:“愚妇之见。赵世道这个名字叫起来拗口,寓意也不好。世道虽不好,但你很好。不如改个名,就叫赵师道罢。此次你立下大功,本侯希望你能不骄不躁,好好跟在岳千户身边学习,师其法,早得大道!先做个试百户罢。” 如今贾蔷手下的人,多披上一层绣衣卫的皮。 有如此便利不用,那是傻子…… 赵师道闻言,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下,激动的跪地叩首道:“小的多谢侯爷赐名,多谢侯爷提拔!” 何谓一步登天?莫过如是。 赵师道起身后,正色说道:“五日前,小的带二人在参将府外的街角处监视这里,原也未料到会看到甚么,却没想到,刚过丑时,就见两个全身罩在黑斗篷,连脸都看不清的神秘人到了参将府,前后只待了半时辰,又连夜离开,很不寻常!小的这半年来,和参将府的门房管事混的挺熟,第二天就请了他一个东道,将他灌醉后,问出了些话。虽然没甚么大收获,可也知道了,那两个黑衣人似是京里来的,因为口音是都中口音。另外,其中一人说话声音尖细,不似正常男人。对了,参将高斯都对这二人很恭敬……” 贾蔷脸色骤然凝重起来,他问道:“可还有其他甚么细节没有?” 赵师道仔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岳之象轻声道:“已经很难得了。侯爷,还是尽快拿问高斯家人,搜查其书房密室,看看是否有所得……迟则生变。” 贾蔷点点头,又问道:“刑襄河营如何处置的?” 岳之象笑了笑,道:“区区一个刑襄参将,还养不出那么多死忠之士来。先前能聚集五百余人伏杀,已经将他能带动做坏事的兵,全都带齐了。也是连哄带骗,说要带他们发一笔横财。果真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在干甚么,这太平年景,除非是撞客了,否则谁会做这抄家灭族的勾当?所以绣衣卫只亮明了身份,就将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