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这幅老气横秋之言,让贾蔷笑了起来,话锋陡转锋利道:“司马家主是如何与四海王闫平勾连上的?昨儿若非本公于御前奏呈得失,而天子英明果决,准了我之所请,眼下司马家主已经在天牢诏狱里过了一宿了。” 司马绍闻言面色骤变,道:“宫里都知道了此事……是国公所奏?” 贾蔷好笑道:“是江南民风宽松,所以不解帝都之威,还是司马家主看过轻视自己?在这座神京城中,如司马家主这等分量的人出现,会逃得过上天之眼?此事是皇上亲自问起,且已经下了旨意,要先拿你们下诏狱。” 司马绍闻言却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 闫三娘则同贾蔷道:“国公爷,我们答应你的条件,愿意归顺朝廷!只要,你能先救我爹!” 贾蔷摇头道:“我连你爹现在到底甚么状况都不知,如何作保一定能救活?再者,以司马家主的能为,江南名医少有他请不到的,难道都不能救你父亲?” 闫三娘急道:“如今爹爹的船根本不能靠岸,也不敢露面,伯父想帮也帮不上!” 司马家的势力主要还是在江西,在粤省就没那么大的能量了。 且以四海王目前的形势,在未得准信儿前,也不敢再信任哪个。 即便过去信得过,可眼下选择落井下石的人,绝不在少数。 贾蔷轻声道:“我只能说,会派人去南边,尽力为之。但若天命难违,三娘也莫要怪我……” “这是自然!” 贾蔷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情况紧急,我会派人今日就与你们一道出发,带着宁国公府的旗牌,折返南省。具体如何行事,他会与你们商议的。三娘,本公不认得甚么四海王,和司马家主也并不算熟,但我自信不会看错人。 你是巾帼里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所以我信你。收纳你们,我在御前承担了大干系。如果四海王只是利用一下本公的善心,借朝廷之力复仇,之后再复叛出朝廷,那我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尽管明知如此,我还是仍选择信你,三娘,你知道为何?” 闫三娘闻言,俏脸通红,两道修眉直插云鬓,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贾蔷,抱拳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虽不配谈一个‘士’,却也必定会言而有信,一个唾沫一个钉。爹爹昏迷不醒,大哥没了,二哥在岛上失踪,也是凶多吉少。四弟、五弟还小,我自幼随爹出海,如今做得主!国公爷,大可信任我。” 贾蔷缓缓颔首道:“好。” 闫三娘抿了抿嘴,又看着贾蔷道:“你若信不过,我可以留下当人质!” 贾蔷忙摆手道:“不必,我非是那样的人。” 闫三娘:“……” 贾蔷呵呵笑着解释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三娘,我虽不了解你,但只看你为人纯孝,一个姑娘家为了救父千万里的奔波操持,如果这样品格的人都要被怀疑,那我还能信谁?你且先南下,等京城这边忙完,我会亲自去南省海边看看的。 大海无疆,终有一同乘风破浪之时。” 闫三娘点点头,红着脸应道:“好!” 司马绍:“……” 齐筠:“……” …… 翌日清晨。 一早,大观园内,贾蔷推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被狐皮裘厚厚包裹着的贾母。 身后,鸳鸯含笑跟着,手里捧着一暖炉。 “我原以为,有一日会是宝玉这般推着我赏梅花,没想到,竟劳你来推。” 贾母面色仍苍白,说话也有些无力,不过精神头却好了些。 贾蔷笑道:“黄荆条子出好人,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老原是个持家英明的,怎到了这点上,倒看不明白了?宝玉嘛,谈不上坏,到了今天这样,也不能怪他。你老和王氏如此娇惯于他,哪个也顶不住如此宠溺。所以,他能管好他自己就不错了,你还想劳他推你?” 贾母沉默稍许后笑道:“你这样忙,今儿怎还有功夫推我这老婆子来瞧瞧这景儿?” 贾蔷笑道:“繁忙的目的,终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又岂能因为忙碌,耽搁了孝心?孝敬亲长,也算是一种心境的修行。” 贾母笑道:“那好,往后你天天来推着逛一回园子才好。” 贾蔷话锋一转,道:“话又说回来,我其实并不太在意甚么心境不心境的,向来觉得这顽意儿虚的很……” 身后鸳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了一宿的雪,今朝放晴。 一轮红日东升……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