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靠近些,悄声道:“怎会不知?还哭了一场呢。不过尹家太夫人和南北两位王太妃着实厉害,劝解过来了。今儿你还是别提此事了,以老太太的性子,这两天也就想明白过来了。” 贾蔷点了点头,道:“进去说罢……” 说着就往里走,却听凤姐儿忍笑道:“你就不问问,宝玉的新娘子如何了?” 贾蔷顿住了脚,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凤姐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宝玉挑起盖头来,只看了眼就晕过去了!” …… 荣庆堂上。 贾蔷进来时,登时觉得满堂光鲜,珠翠耀眼。 今日宝玉大婚之日,上上下下都换了新衣。 一张张秀色可餐的美颜,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她们,贾蔷在外面一直紧紧绷起的心弦也悄然松开了。 与贾母见礼罢,目光又与黛玉、宝钗等一一看过,最后落在贾母身旁神魂失守的宝玉面上,哈哈笑道:“新郎官儿怎在这里耗着?该入洞房了啊!哦……没人闹洞房不开心是不是?走走走,今儿也没外人,这么多姊妹们陪你一道闹洞房!” 姊妹们都嘻嘻乐了起来,宝玉却一脸惨然,使狠道:“哪个愿去哪个去,再多看一眼,连命也没了!” 贾蔷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见黛玉给他使了个眼色后又止住了笑,黛玉同宝玉道:“亏你也是杂书读多了的,难道就没听说过唐时的血晕妆?” 根据《唐语林·卷六》记载:“长庆中,京城妇人去眉,以丹紫三四横,约于目上下,谓之血晕妆。” 所谓“血晕妆”,就是将眉毛全部剃光,再往眼下画几道红色或紫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血痕一般。 徐凝的《宫中曲》夸赞此妆云:“恃赖倾城人不及,檀妆唯约数条霞。” 只是…… 这些对宝玉来说,太过残酷。 听闻黛玉之言,宝玉都恼了,道:“说的轻巧,你也画个血晕妆,那我才服你这话!” 黛玉眉眼刚一灵动,贾母却唬坏了,同黛玉道:“你不同,你大婚后还得进宫见皇后谢恩,岂敢弄这些?莫听你二哥哥胡说!” 贾蔷同黛玉笑道:“那就等进宫谢恩后再说,不拘怎样,我都喜欢就是了。” 黛玉白他一眼,她又没疯! “咦~~~” 一众嫌弃声响起,贾蔷笑道:“你们也可以画喜欢的妆,咱们家不比那等腐儒之家,勒令族中女孩子死死板板的,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这下诸姑娘家就不嘘他了,一个个目光闪烁,颇为感动。 贾蔷走到黛玉身旁坐下,见她粉腮凝脂,俏脸清美,就多看了两眼,惹得她回头嗔怪。 贾母在上面为宝玉解围,岔开话题问贾蔷道:“今儿怎又出了乱事?” 贾蔷摇头道:“世上痴蠢之人原就占多数,偏生此辈不自知,狂妄自大,被人一挑唆,就冒出头来闹事。” 贾母沉吟稍许道:“若是如此,果真就是死罪?” 贾蔷好笑道:“都打出清君侧、诛奸佞的出师之名了,不是死罪又是甚么?对了,他们口中的奸佞,就是我。说来也怪,那些货色大部分我都不认得,也入不得我眼,却不知到底为了甚么,就将我恨到这个地步。” 凤姐儿见贾母面色苍白,忙笑道:“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和咱们内宅娘们儿有甚么相干?老祖宗,还是快劝劝你的凤凰眼珠子,早点回洞房要紧。早日生出一个凤凰蛋来,你老封君一高兴,再活个二三百年才是正经!” 贾母被逗笑,道:“再活那么些年,心也累枯了!”不过还是劝宝玉道:“姜家丫头我见过,生的极好,便是和家里姊妹们比,也不逊色甚么。再说,她能化这样的妆,可见不是木头性子,是个活泼有趣的,岂不更好?” 姊妹们也齐齐劝道:“这样才是极好的,往后可顽到一起去。” 贾蔷笑道:“走走走走,一道去!不闹洞房有甚么意趣?旁家都是族亲闹,混帐的很,咱们就家里人自己热闹热闹。还别说,我真没见过能将人吓晕过去的血晕妆!” 姊妹们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