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这是已经定好了日子……” 尹家太夫人笑道:“林相书信一封与我,说他家姑娘定的日子是下月初八。我们家往后推推,等过了三天回门儿,正好办第二场。因为是兼祧,隔太久了也不好,靠太近了也麻烦。六礼呢,按该有的路数走走就是。连林相都不挑拣这些,说是最好不要张扬,那我们这边就更不讲究那个排场虚荣了。我们做亲长的意思都一样,只要你们小儿女们能好好的过日子,我们就心满意足!” 秦氏在一旁笑道:“瞧瞧,瞧瞧,天底下还有没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岳家人了?蔷哥儿,你若不好好待我们家子瑜,那可真是……罢罢,大喜的日子这些且不多说,你自己思量就是,只千万不能让子瑜委屈着了!” 众人又顽笑了一阵后,尹家太夫人瞧着贾蔷道:“我看你眉眼间里似藏着心事,可是遇到难处了?” 贾蔷唬了一跳,道:“老太太,你真能看出甚么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了!” 尹家太夫人见他如此,忍不住笑道:“平日里见惯了神采飞扬的模样,今日有些不同。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只当你拿着国公爷的身份,我却知道,你断不会在我跟前持派头。” 这话说的…… 贾蔷就想再隐瞒无事都难,否则岂不坐实了端架子拿大的说法? 他苦笑道:“还真遇到了点难事……”说着,就将德林号银子短缺的事说了遍,最后道:“缺额着实有些大,先生那边能出大半,还有一小半暂时没着落。不过老太太千万别想着出银子帮我,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缺口确实有些太大,尹家也要用银子,大哥二哥南下,六弟也要备着成亲……” 尹家太夫人摆手笑道:“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缺口太大,尹家这点银子都填进去也于事无补,还累得我们日子也过的紧巴……不过,你可曾将你国公府的家业算上?” 贾蔷轻笑了声,摇头道:“这倒未曾……今儿来,就是想打个商议。” 尹家太夫人笑道:“还打甚么商议?不必商议,你自去取了用就是。原就是你的家当,岂有不可用的道理?再者一家人,便是夫妻过日子,也没有爷们儿遇到难处,媳妇还死守着银子不放的。你且先去凑凑,实在不够了,尹家银子虽少,可还是能凑出一些的。” 贾蔷高兴道:“还不到那个地步,也就是这半年吃紧。其实各项营生的收益都很好,只是我心太大,造的船有些多,再加上运河上也吞了不少,所以如今才着紧起来,熬过了就好了。” 尹家太夫人点头道:“你自己看着思量就是,只别见外生分。再者也别心急,你才多大点,总要一步步来才是。走的稳,才走的远。” 话音刚落,却见尹家管事媳妇进来道:“前面传话,宁国公来人寻国公爷,说是有急事。” 尹家太夫人忙道:“你快去办你的正经事,等忙完这月,下月再来!也是可怜见的,阖族上下里外都只你一人撑着,连朝廷里那么些大事都指着你,我们这里都好好的,不必常来照看。果真累坏了身子骨,我们岂不心疼?” 孙氏也附和着叮嘱了好些话后,贾蔷方笑着告退。 待尹浩送他出了尹家,就见岳之象站在那,他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脸风霜面色憔悴的闫三娘,双眼满是血丝,焦急的望着贾蔷,可眼底里,又藏着许多无助和忧虑…… 怎会这个时候回来? 贾蔷心中纳罕,却未急着多问,先与岳之象颔首示意后,同闫三娘道:“不急,不管出了甚么事,先回家再说。有我在,没甚么大不了的。” 说罢,率先翻身上马。 其余亲随亦纷纷上马,不过等闫三娘上马时,却发生了意外,许是不眠不休的赶路太急,又许是终于见到了想见之人,得到了承诺,终于绷不住了,未上马背就晕倒了过去,摔了下来。 贾蔷见之忙又下马,将其抱入怀中看了看,岳之象在一旁道:“多日不眠不休,吃的又少,这是累倒的。” 贾蔷点点头后,将闫三娘抱入怀中,重新上马,在诸亲卫护从下,打马折返宁国府!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