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他说完,隆安帝就摇头道:“那如何来得及?” 韩彬轻声道:“皇上,不历州县,不拟台省呐。” 隆安帝笑了笑,道:“林如海就未经州县,不也同样成为朕之肱骨?当不得元辅就是。当然,爱卿之言也是老成之言。所以,朕也没打算,直接将人提到武英殿内,先磨砺一番再说。” 韩彬颔首道:“不知皇上,中意何人?” 隆安帝说出了四个人的名字,其他三个倒也罢,韩彬心里有数,总体算是新党范围内。 可最后一个,却让他有些讶然的看向了尹后。 却发现尹后更是惊诧,竟以大礼拜下,劝谏道:“皇上万万不可,尹褚才能有限,于吏部清吏司一位上,已是竭尽所能勉力为之,岂能擢升高位?再者,尹褚出身后族,未免重现汉时外戚干政之弊政,臣妾请皇上万万三思啊!” 隆安帝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与韩彬道:“听听,听听,朕的皇后劝朕,仔细外戚之祸。有这句话在,朕还担心甚么?元辅,你担心么?” 韩彬:“……” 尹后却仍不气馁,甚至直言道:“皇上,臣妾的兄长臣妾了解。臣妾这些年为何一定要压着他,几番恳求皇上不要升他的官?不只是因为臣妾要避嫌,不是臣妾图一贤德的名声,而是因为臣妾知道,尹褚官心太炙!今天皇上擢升他为四品官,明日他就想着三品官。明日得了三品官,他后日就敢妄想迈入武英殿!这样的臣子,岂堪重用?” 隆安帝闻言,目光微微动容的看着尹后。 若先前他还对尹后之心存有猜疑,这一刻这份猜忌便消散了大半。 毕竟,连这等绝人前程的话都说出来,这份狠心决绝,做不得假。 但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放心重用! 因为尹褚既然是这样的人,知道尹后这般说他,怕是要成仇的。 隆安帝叹息一声道:“你问问元辅,他们想不想升官?天下当官的,哪怕是为了施展平生所学,实现一生抱负,也都渴望着得一把清凉伞,宣麻拜相。尹褚有此心思,实乃天经地义之事。他能在五品官位上打磨十数年,从无差错疏漏,已是十分不易了。” 见尹后还想说甚么,隆安帝面色微沉,道了声:“梓童,莫要干政。” 尹后闻言虽满面艰难,却也不敢再多言甚么。 隆安帝见之微笑颔首,又看向韩彬。 韩彬已经沉吟片刻了,此刻见隆安帝看来,点头道:“皇上慧眼识人,必是错不了的。其实尹褚压制太久,原不利朝廷选拔贤能。只是不知皇上以为,他该擢升到哪个位置?” 隆安帝淡淡道:“既然左爱卿重伤未愈,一天只能清醒二三时辰,就给他派个帮手罢。升尹褚为大理寺卿,掌断天下奏狱。” 尹后闻言着实忍耐不得了,劝道:“皇上,尹褚不过五品,今日骤贵为从三品,不合朝廷规矩……” 隆安帝摇头笑道:“你啊……以尹褚的资历和积功,早该擢拔升迁了。如今给个从三品,哪里不合规矩?此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不必多言。” …… 武英殿,东阁。 二韩相对而坐。 韩琮面色肃然,沉声道:“皇上,竟猜忌我等至斯……” 自汉唐之后,历朝君臣最忌者,一为妇寺之祸,即宦官干政。 其二,便是外戚之祸。 可如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