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心里对他为何如此厌恨贾蔷,也有几分猜测。 第一,应是当日地龙翻身前,贾蔷曾进宫提醒,但终究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左骧眼下虽每日可以上值几个时辰,但也要常常忍着头痛恶疾,太医束手无策。 但人性就是如此,左骧宁愿贾蔷并未提醒过,如此也不会显得受伤之人的可悲和可笑…… 其二,左骧心怀大志,但新政至今,大部分光彩都为林如海、贾蔷师徒二人所占据,左骧心生不满,也是可以预见到的。 其三,就是揣测圣心了。 只是…… “秉用,你可知皇上将卷宗交给我等的用意?” 韩彬问道。 左骧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教我等解决此恶谣?” 韩彬苦笑道:“皇上何等圣明,岂会看不出这种事上,朝廷素来没甚好法子?若朝廷能解决芸芸众生之口,新政被诟骂成恶政时,不早就出面解决了?事关言路,谁敢妄动?” 左骧似有所觉,道:“那元辅之意是……” 韩彬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如贾蔷所言,这等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去操持。德林号麾下有众多茶肆、酒楼、戏班子、说书先生,还有东城那数万市井民妇,最擅长此类。且这种谣言不能硬来,只能以舆情对舆情。” 左骧皱眉道:“元辅,贾蔷现在迟迟不肯回京,那些茶肆、酒楼、戏班子的书馆都关门了,没有他的命令,东城兵马司背后的那数万妇人也根本调动不起来……” 其实也没谁有脸下这样的命令,驱使婆妇骂街…… 韩彬淡淡道:“所以,你还不明白天子之意吗?” 左骧闻言一惊,道:“皇上是要我等,劝贾蔷回京?”可是随即又皱眉道:“贾蔷眼下远在南海之畔,相隔数千里,这一来一回,至少二三个月,来得及么?” 韩彬起身临于窗前负手而立,轻声道:“哪里会那么久?老夫未料错的话,顶多半个月,贾蔷就会出现在距离都中不远的某处观望起朝廷。这桩诋毁圣恭大案,起由未必是他所为,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甚么机会?” 左骧沉声问道。 韩彬沉默了好一阵后,淡淡道:“和解的机会。秉用,你以为贾蔷愿意撕破脸决裂么?他终不过是想自保而已。朝廷,果真容不下一个一心出海的功臣么?” “……” 左骧一滞后,面色又坚定起来,道:“他果真出海一去不回,和大燕再无分毫干系也则罢了,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养虎为患?” 韩彬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左骧,轻声笑了笑,道:“也罢,老夫年事已高,顶多还有二年,或许二年都不到的功夫,也管不得许多事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民间如洪水般诋毁圣恭的妖风刹住!秉用,说一千道一万,我等执政披荆斩棘,都是依附圣意而行。若圣意不存,新政也就不存了。” 左骧点了点头,道:“元辅所言甚是,仆素来如此认为!只是,又该如何说动贾蔷出面呢?” 朝廷强行以威权压制民声可以不可以?当然可以这样做,也能让百姓再不敢明目张胆的诽谤议论。 但那样必定会唤起读书人抗逆朝廷压制言路的风骨,如今多只是百姓私下传谣,一旦天下书生士子清流们加入其中,愈演愈烈,那真的会发展成为动摇皇统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