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儿,你可知他们若想对付你,会在甚么时候?” 贾蔷沉吟稍许,轻声道:“在十二团营重新布置稳妥后。” 林如海闻言,满意的笑了笑,没再说甚么。 正这时,忽见商卓近前,禀道:“老太爷,王爷,王妃娘娘的座船就要到了!” 林如海却未起身,而是看着贾蔷最后说了句:“蔷儿,要多保重。” 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担忧。 相比于大燕而言,贾蔷的势力,其实仍小的可怜…… 而对上朝廷那些政争巨擘,贾蔷的智谋,也绝谈不上能占上风。 当然,除非朝廷失心疯了,愿意玉石俱焚,否则绝不可能在天灾和人之祸未大体安定前,就对贾蔷和德林号下手。 所以,至少还有一年半的和平共处期。 这一点,倒是可以笃定。 “太太快看,太太快看!是国公爷来接您来啦!是国公爷来接您来啦!” 缓缓停泊于码头岸边的贾家客船三楼上,一个还留着头扎着总角的小丫头子在窗户缝里看到岸边飘扬的贾字王旗后,欢天喜地的叫道。 正与姊妹们说话的黛玉闻言,起身上前走了两步,遥遥看了眼,哪里能看得清甚么? 凤姐儿倒是比她还高兴,笑的满面桃花,啐小丫头子道:“藕官,往后要改口叫王爷王妃了,订正几百回了,这些小蹄子就是记不住!” 说话间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身旁还跟着一顶青呢小轿。 凤姐儿回头同黛玉笑道:“瞧瞧,这是要上船来了!” 黛玉亦行至跟前,侧身往外看了眼后,回头与尹子瑜、宝钗等笑道:“且不必急着下去了,他上船来了。” 也不过半年,黛玉出落的愈发出挑,周身清明灵秀,自有一股风流在。 身旁青玉紫竹灯照耀下,更显明媚动人…… …… 皇城,武英殿。 东阁。 二韩对坐,长久无言。 直到行走将灯烛点燃,驱散了黑暗后,韩彬似乎恢复了些神采,他看着韩琮率先开口道:“邃庵,老夫当然知道吏治之重,乃国之本也。吏治败坏,乃自毁根基。只是,先赈灾、先平叛罢。 等此二事罢,再一并清算又何妨? 可恨啊,老夫看走了眼。李子升倒也罢了,原就好走诡道。何毅庵……着实可惜了。 老夫想了许久,都未能想明白,以其理学之深湛,怎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来?” 韩琮摇头道:“终归到底,还是未将西南十万大山当做大燕,只当是在敌对沙场……但无论如何,因贪酷致使兵败丧师,西南糜烂一事,其罪深重,不可饶恕。 半山公,何须担忧没有良才?大燕黎庶亿兆,官员数以十万记,良才无数!” 韩彬看着韩琮轻声道:“若无林如海师徒,若无德林号和小琉球,老夫何必如此着急?邃庵呐,调兵入京啊!!太上皇……如活死人一般,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如今,朝廷头等大患,自然是天灾和兵祸。其次,就是他们师徒二人。” “……” 沉默半晌后,韩琮艰难的吐出一言来:“何至于此?” 韩彬玄奥的笑了笑,缓缓道:“至不至于此,邃庵你看看天子,不就明白了?贾蔷调兵回京前,天子待他是甚么态度?如今又是甚么态度?” 韩琮皱起眉头,道:“仆自然知道,贾蔷一手执掌皇城宫卫,一手执掌绣衣卫,都是要命的位置,权势滔天。可是,他先前不是要走么?是天家强留的他……” 韩彬摇头叹息一声,道:“天家留他,是为了平衡军机处。但是到了那个位置,又怎会心中无猜疑?不过邃庵,你也不必生老夫的气,老夫必会与你这位御史大夫一个交代。只这一二年内,还是暂且相忍为国罢。” 韩琮闻言,看向韩彬道:“半山公,这一二年内,与贾蔷也相忍为国么?” 韩彬闻言,沉默稍许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偏过头去,看了眼外面的夜色,道:“这个时候,林如海应该已经登船,准备南下了……” 韩琮悚然一惊,起身道:“甚么?不是说年后……”话未说尽,他M.DxSZXEdU.COm